苏枝后退几步,咬着唇,没赞同也没反驳,只是略微歪过头,看向落地窗外,颊边发丝轻垂,落到她嘴角,她抬手把发丝別到耳后,轻声,“我能开灯吗?”
这里光线太暗了,总给她一种在被默默窥视的感觉。
宋斯年在沙发上,将一根烟抽完,指尖掐着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
起了身,他身量很高,苏枝穿着五厘米的细高跟,也才到他薄唇那。
“我今晚不住这,你今晚可以自由行动。”
苏枝松一口气,嘴角轻轻扬起分毫,“真的?”
“当然行动的范围只限于这所别墅。”
她嘴角又塌下来。
宋斯年从她身边路过,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是那种极淡的檀香。
苏枝不动声色又退了一步,给他让着路。
宋斯年并没做停留,径直路过她,几步走到玄关处,然后出了别墅。
有车子轻响,随后响声扬长而去。
苏枝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身子发软,径直坐在了地上。
四周寂静无声,月光如水般从巨大落地窗倾泻进来。
她柔软纤细的腰段塌着,两条匀称瘦白的小腿贴着地板,凉意透过小腿肌肤渗了进来。
苏枝记起来十六岁那年初见宋斯年的场景。
那是她妈妈颜玉俪葬礼后的第五天,苏枝一身黑衬衫黑裤,在家里给颜玉俪守孝。
有人敲门,苏枝过去开门。
是她的一位邻居,说楼下有人叫她。
颜玉俪并没任何亲戚,就连葬礼也只有相熟的几位邻居出席。
苏枝疑惑着下楼,就见到破败不堪的筒子楼下,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一颗梧桐树下。
车跟前,站着一人。
身量很高,长相俊美,穿着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举手投足间,气质矜贵。
面目斯文又温和地看着她。
苏枝从没见过长得那般好看的男人,她问他是谁。
他说受他母亲所托,会照顾她到十八岁。
彼时的苏枝无依无靠,颜玉俪葬礼过后,单靠着邻居的救济才勉强温饱。
他这样说,她身上又无利可图,她便义无反顾地跟着宋斯年走了。
宋斯年把她带到一处住宅,说这以后是她的家。
房子不大,一百多平,但小区很好,私密性高。
苏枝便跟他雇佣的一个保姆阿姨一起生活着。
初始,宋斯年偶尔会过来看她,但不会过夜。
有一次,宋斯年许是喝了酒,过来瞧她,保姆见他喝了酒,怕他酒驾,劝他在这里住一晚。
宋斯年也没反对,当晚便在客卧睡了。
她当时对宋斯年很感激,更加没有理由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