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的年轻人被小成那一巴掌打得手背火辣辣地疼。他并不是个很没眼色的,从这一巴掌的力度上就看出来小成比他能打多了,更重要的是这个穷光蛋看起来好像还真敢跟他动手。他一向是&ldo;好汉不吃眼前亏&rdo;的,所以就把气撒在了肯定不敢还手的服务生身上,回手就给了人家一耳光,怒道:&ldo;知道你的错还敢上来叫唤!&rdo;骂完了觉得不解气,抬脚还想再补一脚。不过他刚把脚伸出去,脚踝就被人踢了一下,一股酸麻劲儿一直传到大腿根,这一脚自然也就踢不出去,反而因为整条腿都无力,落地还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大怒,正想叫保镖动手,就听噼哩啪啦几声,刚才伸脚踢他的人已经跟保镖过了几招了,保镖居然占不到便宜。他瞪大了眼睛,还站在电梯里的中年人已经开口:&ldo;住手!这是干什么!&rdo;管一恒和那个保镖同时后退一步,停了手。保镖从墨镜后面盯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在中年人耳边说了句话,中年人便看了看管一恒:&ldo;小兄弟好身手啊。这位是‐‐&rdo;他眼睛是看向叶关辰的。很显然,他觉得这三个人里叶关辰才是为首的,管一恒和小成没准是他的保镖,虽然看上去年纪实在是太轻了点。而叶关辰,虽然穿着不怎么起眼,但能用上两个保镖的,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叶关辰微微笑了笑:&ldo;敝姓叶,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rdo;&ldo;敝姓周,周建国。&rdo;中年人仔细地打量着叶关辰,&ldo;叶先生也是来玩的?&rdo;&ldo;是,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rdo;叶关辰点点头,&ldo;应该快开始了,周先生不进去吗?&rdo;&ldo;哈哈,好,进去进去。&rdo;周建国打了个哈哈,招呼儿子,&ldo;伟成,还不赶紧走。&rdo;周伟成狠狠瞪着管一恒:&ldo;爸,咱们‐‐&rdo;&ldo;走!&rdo;周建国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家里有钱,在市里都让周伟成横着走,刚才也是看见叶关辰三人衣着毫不出众,这才这么不依不饶的。可是周建国比他多吃了二十几年的饭呢,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别说这里不是他们家所在的市,单说文溪酒店这个地下拍卖会,能进来的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他请的这个保镖本事不错,可是刚才保镖凑着他耳朵跟他说,管一恒的身手不在他之下,依此类推,这姓叶的身价至少也不比他周建国低。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起冲突是有害无益。&ldo;爸,难道就这么算了?开头那小子就算了,后头那个还踢了我一脚呢!&rdo;周伟成不满意地嘀咕。其实小成不过是轻轻撞了他一下,完全是他看小成是个普通老百姓,故意欺负人,可是后头挨了管一恒一脚,虽然只是当时酸了一下,现在已经不觉得疼了,但他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自然是不依不饶。&ldo;闭嘴!&rdo;周建国又狠瞪了他一眼,&ldo;再不老实,你就给我滚回家去!&rdo;这个儿子真是不成器,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别的什么都不行,他是挣下了万贯家财,可是周伟成这样儿,将来能不能守得住都是问题,真是愁死人了。&ldo;本来我也不想来……&rdo;周伟成小声嘀咕了一句,&ldo;咱们搞房地产的,到这来干什么,还不是闲花钱?我上回想买辆车你都不让,自己买起古玩来还不是几十万上百万往外扔……&rdo;周建国险些没被他气吐了血。是他自己想买古玩吗?他是白手起家,还没养成那么高雅的爱好,近年来开始弄这些东西,主要是为了送礼。没错,他的家业弄得这么大,没个关系网能搞得起来吗?挣钱这种事,有时候也是骑虎难下,撒开了网就收不回来,就得想尽办法继续运转下去,这其中,人情路子可少不了。要托人情,就得送礼。可是送礼也是件讲究的事,钱当然是好东西,可是有些时候,你这么赤眉白眼地直接送现金去,有些人还不要呢。这里头的原因多种多样,但总之一句话,有时候你要往外送钱,却又不能直接送钱,那么一些贵重物品就是很好的替代物,比如说名表,比如说房子,比如说首饰,又比如说古董。周建国这次来拍卖会,就是为了淘一件真货。他自己没这个眼力,但拍卖会上有的是好眼力的人,只要鉴定了一样东西是真货,他掏钱买下来,那就没问题了。这里头的门道周伟成根本没想过,更没想过周建国带他出来的用意,还以为是老爹自己有这烧钱的爱好,真是能把周建国气个半死。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就是带出来见人,恐怕也要被外人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