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死啦。”
原来是个孤儿。元翼见他生得秀美,又身世可怜,警惕心去了大半,他丢了一块小金饼给阿那瑰,“唱得不错,赏你。”
阿那瑰没有收,把金饼拾起来放在案上,他乖巧地说:“我明天还能来给你唱歌吗?”
元翼笑了,“想来就来吧。”
阿那瑰粲然一笑,手收回来时,元翼忽见他手背上有些红肿的鞭痕,他恍然大悟,“下午在王帐里挨打的是你?”
阿那瑰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点头。
“是因为你不听主人的话吗?”
阿那瑰很坦然地说:“是可汗想跟我睡觉。”
元翼愣了一会,才说:“你快回去吧,小心又挨打。”
阿那瑰离去后,元翼毫无睡意,把棋局又摆了起来,喊了两声檀道一,都没有回应,他走过去,将檀道一手里的书抢过来,笑道:“还装耳聋?”他此行为了求亲,连婢女都没有带,偌大的毡帐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颇觉无趣。
檀道一微笑,“我在替你担心。可汗今天可没有答应你。”
元翼嗤道:“难道我堂堂南齐皇子,配不上他那个羊圈里打滚的女儿?”提到可汗,他便想起了阿那瑰,撇嘴道:“他有六十了吧?真是色心不改。”
檀道一说:“小奴隶心怀鬼胎,明天别让他来了。”
元翼却有些舍不得,“我看他挺可怜。兴许他在漠北受了太多苦,想要投靠我去南齐。”
檀道一猜阿那瑰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但他说:“不行。”合上书,他顿了顿,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女人。”
元翼扑哧一笑,“长得漂亮就是女人?那你呢?”
檀道一睨他一眼,不大高兴。
元翼道:“嗯,我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
“拐带柔然可汗的禁脔去南齐,你是来结亲的还是结仇的?”
元翼啧一声,顿时没了兴致,“知道啦。”
檀道一一语成谶。翌日,可汗命人来回绝了元翼,称道:柔然愿意和南齐结亲,但更希望赤弟连公主嫁给南齐太子。可汗话说得客气,但元翼在毡帐里大发了一通脾气,把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整了整衣冠,笑吟吟地去赴可汗的践行宴。
阿那瑰使出浑身解数,想说服赤弟连带他去践行宴,可赤弟连随手就给他一鞭,骂他低贱。赤弟连走后,阿那瑰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将南齐送来的赤金佛踢倒了。那些波光粼粼的绸缎他舍不得糟践,趁毡帐里空无一人,阿那瑰将绣满了莲花的浮光锦披在身上,对着镜子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