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颜笑起来,转头看向白芨,说道:“原是姑母忘了。就劳烦姑姑走一趟西侧殿,将五殿下请来,看他那身披风合不合身。”
“哎——”淑妃闻言,连忙将他唤住了。
君怀琅侧过头去,就见她神情有几分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送去就行了。”
那孩子话少,如今却又成了自己的儿子。她本就不知道怎么同他说话,此时再叫来试自己做的衣服,淑妃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像是自己真当了人家的娘一样。
君怀琅却笑着说:“姑母,这还是我给殿下量的尺寸呢。也不知是大了还是小了,你若不让殿下来试试,披风要是不合身,殿下也不好意思同您说啊。”
淑妃闻言,只得道:“那就去请吧。”
白芨闻言,得了命令,行下礼便退了出去。
君怀琅便在君令欢旁边坐下,随手把她们二人剪的窗花拿起来看。
淑妃也并不多心灵手巧,但简单的花样也是剪得出来的。桌上放了些五花八门的花样,红彤彤地铺展开,看起来便有了新年的味道。
而君令欢的手边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她本就才会用剪刀,手下也拿捏不住力道。红纸又薄又脆弱,一不留神就要剪破。
她手边这会儿放的都是被剪得破破烂烂的红纸,一片乱七八糟的碎屑。君怀琅进来了她也顾不上,只兀自噘着嘴,全神贯注地和手下的剪刀较劲。
君怀琅被她这模样逗得忍俊不禁,便在旁边坐着,看她同手上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较劲。
于是,薛晏走进来时,就听见了淑妃的调笑声。
“你还光知道笑令欢,有本事你也上手剪一个?这东西看着容易,做起来可就不一样了。”
旁边,君令欢也在帮腔:“哥哥剪一个嘛!”
君怀琅受不住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纠缠,手中被硬塞了一把剪刀,连带着红纸和花样子,握了一手。
“我哪儿会?姑母别难为我了!”
他在她们二人的催促下,被惹得直笑。那清冽冷然的声线,笑起来时便染上了两分轻快和温柔,像一把羽毛,往人心口上挠。
薛晏看了一眼前头默不作声领路的白芨,想到了方才她进来同自己说的话。
“淑妃娘娘性子傲些,是世子殿下再三要求,让您同去的。”
当时,薛晏虽冷言警告了她,告诉她既已被分去了淑妃宫中,就只有那一个主子,不许再透露半点消息到自己这里来。可此时听到了君怀琅的声音,薛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味起白芨那句简单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