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到一会儿,新老板带着助手过来。那一男一女似金童玉女似的,和蔼可亲,办事落力,看样子是要整顿公司的风气。
同事甲跟我说;“董小姐已结了婚。”
最近同事们比较肯跟我闲聊。
“结了婚怎么还称小姐?”
“现在流行这样。”
“哦。”我说。
“萧先生是单身。”
我微笑,我也察觉了,每当他走过,自打字员到公关部主任,都立刻表示关注,纷纷打招呼、起立、借荫头与他攀谈,小姐想高攀,太太们家里许还有适龄的妹妹、侄女、表妹之类。
而我。
在这一年里,我是灰了心,哪里还有心思,任凭人花簇簇地宦去官来,我老是皮笑肉不笑地做正经事。
不过趁着乱纷纷,我地位的危机似乎也已成为过去。
在骨节眼上,不忍耐是不行的。
萧先生传我进去问话,叫我说一说我那个部门的情况。
我很警惕,为什么单叫我?还是每个人都叫?我很中肯地解释一下,他问到细节,我就不肯说了。
他是一个很斯文的年轻人,看得出来自环境相当好的家庭,面孔上有种未经风霜的朝气,但性格又很谦厚,见我不肯多说,就不再问。
象以前一样,我并没有趁此机会撑足了篷向上司献殷勤。
很久之前我已经发觉自己对人很冷淡,经过这事,更加孤拐,无法与同事融洽起来。
我在下班的时候收拾好文件,准时走。
其他的同事起码还打算多留十分钟,没事做也在纸上画乌龟,表示忙碌。
萧先生走过来,跟我说:“有一件事,你比较在行,我想请你一块去走一次。”
我很讶异,已经下班了,什么事?
“烦你今天超时工作。”
“没问题。”只要是公事,便没问题。
女同事们投来艳羡的目光,即使是公事,也昌好的,能够与萧先生单独出去,哗!
我挽起皮包与他出去。
他驾车。萧穿一套呢西装,非常沉着的颜色与式样,配条文静的领带,我坐在他身边,有种和煦的感觉。
我们到一家厂去看货版,他觉得不错,正是我熟悉的题目,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清晰表达我的意见。
办妥公事后他邀我晚饭,我肚子忽然饿起来,胃口恢复机能,说希望吃日本菜。
我们坐下来,我也不理他,先叫一小瓶清酒。
以前端木老说我没女人味,总等不及男伴问冷嘘暖,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想想真惨,男人看得起我,把我当男人,所以我不能再降级当自己是女人。
我很沉默。这是我一贯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