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身姿英挺,皂靴佩剑,一身利落的武将打扮,露出袖口领口外的肌肤在日光下是十分耀目而光洁的麦色。
他的眉毛生的较旁人浓黑一些,衬得一双眼睛亮而有神,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俊朗而有朝气,似日出之辉。
看着,倒不像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沈陶陶迟疑地望着他,那人反倒朗声笑了起来,自顾自地道:“难怪尚藉司的掌藉不是你!起初我还以为你是哪宫的小宫女偷了别人的衣服,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太府寺的掌藉!”
沈陶陶越听眉头皱得愈紧,面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什么叫做偷别人的衣服?我何时见过你?”
“这才几天的事情,你就忘了?”那男子笑着挑起浓眉,伸手一指沈陶陶怀里的猫兄:“那天你抱着这只胖猫,大半夜在假——”
沈陶陶被这一提点,立时明白过来他要说什么,急得耳背都红了,忙抢白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快住口!”
他就是当日里偷她鸡吃的野猪精!
要是被人知道她半夜不睡觉,偷偷自女官寓所里溜出去熬鸡汤。熬完还被人抢了,自己没吃上不说,还要帮人洗碗,岂不是要沦为宫中的笑柄?
沈陶陶冷静了一下,赶紧让小敏子抱着猫兄回太府寺里去了。
又扭头四下看看,确定没人,这才压低了嗓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掌藉?”
那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有些理所当然:“看见的!你穿得是尚藉司掌藉的服饰!”
“不可能!”沈陶陶皱眉:“那天晚上那么黑,你怎么可能看清我的衣服和脸?”
“你可能看不清,但我能啊!”那男子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能百步穿杨!”
这都什么和什么!沈陶陶有些哭笑不得,本想着随口敷衍几句,将此事揭过。那男子却一拍脑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翻江倒海般地在自己袖袋里一阵乱掏。
他在沈陶陶愕然的视线中,掏出了两大锭明晃晃沉甸甸的银锭子,直接往沈陶陶手里塞:“这是之前欠你的二十两银子!第二天早上我就带着银子去尚藉司找你了!但没找着。不过现在可算是找着了!我顾景易可不是那种吃白食的无赖!”
沈陶陶被他塞了个猝不及防,手上拿着银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了想,打开自己的荷包,寻了些碎银子找给他:“其实一只鸡用不了那许多银子。我跟你说二十两,是被你气的。零零总总加在一起,算你三两。剩下十七两,你且收回去,省的旁人知道了说我讹你。”
“没事!”顾景易大手一挥:“你要是过意不去,剩下的就算挂在你那,下次开火了叫上我,吃几顿也就吃回来了!”
还有下次?真当她这里是酒楼了不成?
沈陶陶一听,立时将银子往他怀里一丢,皱眉道:“没下次了!要吃你自己去宫外酒楼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