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期结束,井瑶又不愿去上学,抵抗情绪比之上次更加强烈。打这一架自会成为同学们议论的焦点,她厌恶透成为焦点的感觉。
没办法只得跳级,用最短的时间读完,用最快的速度长大。
周六中午,趁井瑶出门拿快递,宣诺给宣承去电话。
她只有一个目的,“哥,晚上你别去,算我求你行吗?”
已经记不清宣承何时说过和井鸥势不两立的话,但他肯定说过。所以宣诺害怕,不回来还好,见不到摸不着,她真怕面对面杠上闹到无法收场。
也不是没问过缘由,有一阵她执拗地向每个人索取原因。大哥、母亲、大姐、奶奶,他们搪塞她的理由出奇一致——没什么事,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以后被无限拉长,往事成为岁月里的迷。再后来,宣诺就不问了。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谜底的重量,更怕过去的罅隙涨裂为今日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井鸥与宣承皆是她至亲至爱,宣诺太清楚自己做不了选择。
就像伤口,破已经破了,但总归可以不碰水不触菌防止感染。
那头沉默许久,“你不愿意我去,对吧?”
“我们……都不愿意。”
“哥不会出现。”宣承给出答复。
宣诺喜出望外,大哥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他答应便无需质疑。
欣喜过后却有些心疼,口气一下变软,“你现在好不好?开酒吧靠谱吗?是不是很忙啊?我这阵打辩论赛离不开,但我可想你了,奶奶每年过年都念叨你……”
“我挺好的。”宣承答,照例是长兄嘱托,“在学校照顾好自己,钱不够跟哥说。”
“够。昨天姐给我买了双超贵的鞋,下次穿给你看看。”宣诺一高兴话就跟着多,“你俩也别僵着了,为我想想啊,我夹中间多难受。”
井瑶开门进来,宣诺做贼一般赶紧挂断,“我姐回来了,回头说。”
“你在井瑶家?”
宣承的问话被忙音隔断。他怔怔放下手机,有点后悔昨天没等到最后。
井瑶啊井瑶,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七点整,井瑶和宣诺抵达餐厅包厢。
一屋子人齐齐站起,井鸥笑着介绍,“我大女儿井瑶,老二宣诺。”说完转向餐桌前的人,挨个指过去,“这是章叔叔,那是章叔叔的儿子章驰,旁边是章驰太太小于,女儿小语。”
母亲这次要嫁入的人家,认全了。
寒暄后各自入座,直到坐好章叔叔还在点头,很欢喜的样子。
章语不过两三岁,坐在婴儿座椅上摇晃小小脑袋瓜,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刚入场的新人。
于蓓蕾摸着女儿的头,温温柔柔说话,“是谁呀?姑姑,小语说姑姑。”
可不是嘛,母亲嫁过去,她们就是姑姑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