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一惊,不由压低声音问道:“外面跪着谁?”
绿腰不由冷笑一声,毫不迟疑地说道:“白家五娘子。”
“今日一早上殿下亲自带回来的,说是要给娘娘诵经祈福,直到娘娘康复能下床。”她脸色极为痛快,得意说道,“早饭一口也没吃就跪在太阳底下抄写经书了呢。”
路杳杳大惊,声音压得更低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眼珠子一转:“爹还是殿下?”
绿腰摇头:“只知道是殿下早上带回来的,五娘子是因为圣旨才进宫的。”
“圣旨?”
“应该是殿下求来的吧,昨日殿下直到宫门落钥才回来的。”绿腰猜测着,“今日太还没亮就走了。”
“之后她便来了,如今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那怎么跪在这里啊?”她惊疑地指了指门口。
“因为是为娘娘祈福啊,跪在这里才更加诚心啊。”她似笑非笑着。
这等杀人用软刀的手法手法未免也太狠了,简直是一片片刮着人的肉,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尤其是白月如这等要面子,把世家荣誉顶在头顶的人,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路杳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忙不迭把不知不觉挤到床中间的平安推开,乖乖躺下,拉好被子,乖乖地盖到下巴处,闭上眼嘟囔着:“那我还没醒的。”
绿腰失笑,连忙说道:“反正是要等娘娘可以完全下床为止,娘娘如今虚弱得很,怎么也要躺了十来天。”
她故意重读某些字,眨眨眼,俏皮说着。
路杳杳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眼睛亮晶晶的,冷静点头说道:“你说得对。”
“李家那对姊妹花前日要出城逃往汀州,结果还没出长安地界就被山贼劫走了,不见了。”绿腰压低声音,痛快说道。
路杳杳躺在床上,眨眨眼,无辜问道。
“长安哪来山贼。”
“是啊,哪来的山贼,大概是运气不好吧。”绿腰若有所指地说着。
她沉思着,张了张嘴:“爹还是殿下。”
“应该是相爷。”绿腰坐在脚踏上,低声说道。
“哦。”路杳杳长长应着,咋舌道,“□□,长安城中掳人,这胆子也太大了。”
绿腰没说话。
她没说,当日相爷虽然看了一眼娘娘就走,可转身离开时的脸色虽然平静,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可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