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氏低头掩去眼里那分明了,胤祯身上力气仿佛消失的gān净,手拄着额头,露出几分丧气和落寞,&ldo;爷,您还是要放宽心,年妹妹她还……&rdo;
胤祯站起身子,穿过跪地的女人们,仿佛她们不存在一般,缓慢的向外面走去,根本不理会年氏在内室的哭喊。完颜氏站起身子,挺直了腰杆,心中有底气很多,用帕子擦擦眼睛&ldo;你们都起来吧。福宜既然去了,还有许多的事qg要安排,爷疼爱福宜,虽是夭折,但也要大办才是,怎么也不能让福宜去的不体面。真是可怜的年妹妹……&rdo;
&ldo;请福晋吩咐。&rdo;众人低头行礼,完颜氏开始安排起来,处处透着jg明和利落,吩咐完之后,她有安慰浑身冒着冷汗的太医们&ldo;你们也尽了力,十四爷晓得的,丧子之痛在所难免,你们也要体谅才是,十四爷那是说得气话,不要放在心上。&rdo;
太医们互相看了一眼,跪地恭敬的说道&ldo;奴才多谢十四福晋开恩,请十四福晋年侧福晋节哀。&rdo;完颜氏看着太医们,找到了往日的自信,眼神也更加的锐利,吩咐丫头送走了太医们,天色已经蒙蒙的亮了起来,初升的红红的日头露出了半边的脸,皇子府的下人本来应该穿上喜衣,准备抓周之礼,可如今却腰缠白布,这种反差也让他们不知所措,纷纷悄悄议论福宜阿哥果然是没有福气的,心中也暗自庆幸,福宜虽然才出生一年,可是皇子府中为他而bào毙杖毙的下人起码也有二十几名,再加上外面扫把星的传言,这些下人都是觉得福宜就是来索命的,现在夭折也是好事,虽然这么想,下人们面上也不敢露出任何的安心,而是个个哭丧着脸,拼命的揉红了眼睛。
年氏披散着头发,双目红肿,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抱着福宜,任何人也不让碰,只要有奴婢上前,年氏就拼命的挥开她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娇弱的她,会有如此的力气,下人们没法子,禀告了完颜氏。
完颜氏虽然劳累的一夜但jg神极佳,来到年氏身边轻声劝道&ldo;我晓得年妹妹伤心,但还是让福宜走得安心点好,你也不想让他受委屈是不是?年氏呆滞的目光转向她,完颜氏心中一紧,继续说道&ldo;年妹妹还年轻,又常在爷身侧,还会有……&rdo;年氏心中明了,故意装疯般一把抓向了完颜氏的脸颊,细长的指甲划伤了她,在脸上留下长长的血痕,抱紧福宜颤动着神经兮兮的说道&ldo;鬼,贵,女鬼不要来抢福宜,鬼……&rdo;慢慢的年氏失去了声音,晕倒在chuáng上。
完颜氏捂着脸颊,觉得上面火热疼痛,有些担忧会留下痕迹,糙糙吩咐几句,就快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旁边的嬷嬷连忙上药,再传太医进府,太医诊治后有些为难的开口&ldo;福晋,这……你还是要当心,奴才尽力而为。&rdo;完颜氏折断了手中的梳子,又是尽力而为,不会的,一定不会在脸上留下痕迹。
嬷嬷再次送走了太医轻声安慰完颜氏&ldo;主子,这有上好的外伤药,一定不会有事,您尽管安心修养,年侧福晋那,奴婢会安排好,咱们多传了太医,福宜阿哥也终于…&rdo;
&ldo;年氏,你给我留著,将来我要好好的收拾她。&rdo;完颜氏不敢用手摸脸上的伤痕,慎恨的说道&ldo;这些太医都是怕担责任的,多一人就多一分愿及,小病都能拖成大病,哼,而何况福宜那个短命的,我只是没料到,她竟然敢装傻抓伤我,这笔账有的清算了。&rdo;
胤禛清晨起身时高福一边服侍他更衣,一边低声回禀,胤禛回头看了一眼chuáng上沉睡著的齐珞,转动了一下手腕,轻声感叹&ldo;看来这顿抓周的喜酒也喝不成了,倒真是可惜呢。&rdo;皱了下眉头,觉得此事蹊跷,怎麼会如此赶巧,偏偏在抓周之前,再联想到八阿哥那边传来的消息,胤禛出了屋子低声吩咐高福几句,高福领命去办事,胤禛抬头看看碧蓝无云的天空&ldo;真是一个好日子,可惜呀,老十四真是可惜。&rdo;
第三七三章幕后黑手
日上三杆,齐珞觉得还是没有睡够,睁开朦胧的眼睛,望向chuáng顶,脑子混浆浆的,缓了好半晌,才慢慢恢复清明,突然撩开了幔帐,室内充足的阳光已经撒了进来,眯着眼睛瞧瞧外面日头所升到的位置,心中焦急,今个儿可是年氏的儿子抓周,要是去的迟了,还不晓得怎么被议论呢,&ldo;秦嬷嬷,秦嬷嬷。&rdo;边喊边起身,齐珞身子一软暗骂胤禛,将垂落到胸前的青丝,甩到脑后,忽照身上淡淡的吻痕,闻到仿若薄荷的一丝药味儿,脸一红,不由的想起昨夜胤禛粗糙的手在她身上图抹着几乎透明的化瘀消痕的外伤药,甚至还对不时轻吻着,齐珞认为还是小瞧了他,上药都能弄得那么的暖昧,幸亏当对实在是无力,要不然还不晓得现在能不能清醒呢。
秦嬷嬷应声进来,见到齐珞红着脸,眼中露出羞涩和恼怒,扔在地上的湖笔,已经被胤禛捡起放在桌子上,她并不晓得昨夜到底怎么个状况,但是清早见到胤慎志得意满的离开,明白那补药没算白熬。
&ldo;秦嬷嬷,你怎么不叫醒我?今儿不是要去十四阿哥府吗!&rdo;齐珞轻声抱怨,秦嬷嬷俯身服侍齐珞穿好鞋,扶着她起身&ldo;福晋,早晨刚刚得到的音信,年侧福晋的儿子,福宜阿哥昨夜天折了,十四阿哥府已经遣人说过了。&rdo;
齐珞身子一晃,不可置信的重复&ldo;夭折?这怎么可能?也太过凑巧,年氏,她怎么能受得了!福宜就是她的命根子呀。&rdo;
&ldo;皇子府遣人来说,年侧福晋已经晕厥了,而且…好像有些发狂,抓伤了十四福晋,十四阿哥丧子心痛,任何人也不见,现在十四阿哥府里已经乱作一团,这也难怪,大喜大悲之下,也真是承受不住。&rdo;
齐珞想了半晌,觉得还是不要去十四阿哥府上的好,福宜比弘昼就大一个多月,稳妥迷信一些也是好的,更何况去了仿佛有看热闹炫耀的嫌疑,轻声吩咐秦嬷姆准备好丧仪派大管家高全亲自送到十四阿哥府。
哄着逗着弘昼的对候,齐珞也在暗想,年氏倒是在哪都是悲qg女主,哪怕改变历史,她进了十四阿哥府,流产,儿子天折她还真是摆脱不开,就是不晓得她还会不会再生,弘昼挥着莲藕般的小胳膊,嘴里咕噜咕噜的响着,散懒的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仿佛一个小rou球一般,齐珞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ldo;球球这个名,给你也挺适合的,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滚呢。&rdo;
弘昼眼睛含笑,彷佛听懂话一般,滚得更来劲了,齐珞拿起厚厚的垫子,挡在chuáng边上,微微的摇头,弘历当时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已经会走路了,可弘昼还是喜欢爬来滚去,用酷似胤禛的小脸做着各种表惰,这才是正常婴儿的反应吧,弘显弘历他们两个怎么就那么早熟呢?让她失了很多的乐趣,伸手轻轻戳着弘昼的小脸,逗弄着他,还是弘昼好玩。
胤禛想要弄明白的消息,就没有人能挡得住,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胤禛也了解一二,福宜的天折果然不简单,老八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在抓周之前,这耳光扇得老十四面子里子都没了,嘲讽的开口&ldo;文雅如玉的八阿哥,众人称赞的贤王,也不过如此。&ot;
&ldo;把消息透给老十四知道,似真似假就成,省得留下把柄,爷也想看看老十四的实力,瞧瞧他会怎么做,八阿哥还真把年羹尧当回事了,这步棋走的可不见得高明。&rdo;胤禛想了一下,心中一凉,严声的吩咐&ldo;知会府中的人,要护好福晋和阿哥们,这手可不能让老八用在爷的儿子身上。&rdo;
&ldo;喳,主子请安心,福晋和小阿哥身边都有人贴身保护,不会出事。&rdo;胤禛不放心的说道&ldo;谨慎点好,弘旻的事qg就是个教训。&rdo;高福连连点头,不敢反驳,出了弘旻阿哥的事qg,死士们不晓得又经过了多少严苛的训练和残皓的惩罚,哪还敢背主?哪敢不够jg心?要真是惹恼了主子,速死反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于福宜的突然夭折,胤祯心疼,觉得没有面子,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事qg看似正常,却难免透着一丝的怪异,下令调查之后竟然毫恶问题,一切都是gāngān净净,胤祯心中暗想,难道是真的是他想多了?福宜天折真的是他命薄?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胤禛安排人诱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甲,一向jg明的胤禛自然不会惹祸上身,而是走了别的门路。九阿哥一直同胤祯面和心不和,再加上宜妃的事qg,九阿哥更是心中暗恨,胤祯也不是觉察不到他隐隐的照意,因此在九阿哥那也埋下了几个暗桩,如今这也发挥作用了。胤祯狠狠的将茶杯挥到地上,甚至不静气的将碎片踢了出去,有冲动想要bào怒的砸辟面前所有的物件,去找八阿哥算账,从福宜天折之后,胤祯心中就憋着一股火,总是感觉背后有人悄声的议论,别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嘲讽和怜悯。
最让胤祯窝火的是,雍亲王嫡子弘昼也即将抓周,一向在畅chun园避暑的康熙,据说耐不住伴驾的致远公凌柱的哀求,提前返回京城,这种传闻让一向心气很高很要面子的胤祯怎么能受得了?嫉妒,难堪,愤怒,让胤祯再也抑制不住,&ldo;八哥,你倒真是心狠,那就不要怪弟弟不给你留qg面了,四哥,看你能得意到几时?&rdo;
叫过可信的人,胤祯眼中闪着亮光暗自吩咐着,真想瞧瞧一向油泼不进的雍亲王府,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当初弘旻之事,给了胤祯太大的自信,&ldo;弟弟失了面子,也不能让你得体面,弘昼还是去陪福宜吧,省得他孤单。&rdo;
齐珞对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并不知qg,而是专心准备着弘昼的抓周之礼,她也很好奇,顽皮的弘昼到底会抓何物?不过钗环首饰之类的物件,她是绝对不会放的,毕竟当初为了小赚一笔,训练了弘昼许久,要是弘昼条件反she的话,那就是办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齐珞其实并不介意弘昼真的抓钗环,也很有自信她不会教育出来好色无用之徒,有弘旻弘历在,弘昼受宠有玩乐的心思也不是不好,但他是得真的喜欢才行,他们将来所走的路得有他们决定,身为额娘只能从旁协助引导,却绝对不能代替他们做决定。
&ldo;主子,十四阿哥的人都已经处理gān净了。&rdo;高福跪在地上轻声的禀告,&ldo;福晋一点都不知qg,只是十四阿哥的人全部自裁,一丝把柄都没留下。&rdo;
&ldo;没留下?&rdo;胤禛压住心中的怒火,眼中闪着y骛,低沉着声音&ldo;爷还真不信,一丝都留不下?吩咐下去给爷好好的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扯出些gān系,弘旻的事,爷可还没忘呢,你明白吗?&rdo;
高福感觉心都仿佛要被挖了出来,也暗自庆幸这次粘杆儿的争气,没出岔子,若不然…炎炎夏日,高福浑身发冷,跟随胤禛已久,又怎么会不晓得他的话中的含义?磕头之后,出门挖地三尺制造证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