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西?”
狗没反应。
“去洗澡?”
狗躯一震。
“出去玩?”
砂糖猛地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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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狗送进宠物美容店后,时栎在街边吃了碗馄饨,看时间还早,闲逛进了对面的沃尔玛。
这是方圆三公里最大的一间生活超市,工作日,人不多,时栎推着车慢悠悠地走着,半天一无所获。
她很少逛这种地方。从前她的生活有人打理,这种事情都不用她亲自伸手,偶尔逛一次也是为了情调——比如上一次她来这种地方还是跟她那个留学生前男友。
那是个香港人,小她两岁,脸很帅,普通话很差。那天他们俩到伯尔尼滑雪,晚上他突发奇想非要为她配齐一道佛跳墙,绕着诺大的超市来回走了三圈,她饿得已经随时处于发火的边缘,他终于推着车回来了,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颗蘑菇。
当天晚上时栎提出了分手。
怕他会哭出来,时栎硬着头皮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道理讲到了后半夜,终于他含着眼泪点点头,并且身体力行地把她的自责全都当了真——两周后,留学生圈子的八卦频道里多了一位时姓渣女,钟爱玩弄年下纯情港男,不负责任,令人发指。
当天夜里她收到十来条微信好友验证,性别统一为男,地区清一色的来自hongkong。
看着冷柜上整整齐齐包裹好的一排蘑菇,时栎忽然觉得那段回忆有些好笑。她拿起来一盒,正心不在焉端详着该再买点什么菜来配,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还是第一次接到纪间的电话,有些意外。
电话那头喜气洋洋的:“奚哥,明晚有时间吗?出来聚?”
时栎想都没想:“不去。”
“哎呀,来嘛,人不多。”对方撒起娇来,跟她那个小前男友如出一辙,“都是圈外的,有人特意拜托我想认识你呢。”
时栎漫不经心数着盒子上的保鲜期:“我不想认识他。”
“姐——”电话另一端拖长了尾音,卖惨信手拈来,“我说我跟你熟呢,这大话都放出去了,你想打我的脸嘛?”
“想。”
“那你明天就过来亲自打啊!”
“……”时栎觉得自己难得遇上了对手,“哪里?”
对方兴冲冲报出个店名,时栎捏着盒子的手下意识一顿。
纪间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诱劝,她沉默数秒,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