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语合上电脑,对肖楚言说:“我想去看看我弟弟。”
肖楚言的瞳孔微缩,闪过半秒的惊慌,脖颈的青筋微微浮现,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我陪你去。”
现在案件没有解决,易初语不想麻烦他,更不想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去陪她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易初语一手抚上他的手背,“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半天,肖楚言没吭声,最后妥协地嗯一声。
和肖楚言说了之后,易初语买了第二天的高铁票回梨市。
肖楚言送她到高铁站,目送着她远去,久久没有回到车里,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还在原地。
回过神,肖楚言上了驾驶座,从车里拿出了烟,咬一根点燃。
刚刚送易初语来车站时,风太大,怕冻着她,肖楚言没开车窗。
此刻,烟雾在车厢里散不出去,熏得他不得不眯上眼睛。
这么多年了,他从肆意阳光的少年成长了如今的沉稳内敛,学会了隐忍,将自己的情绪隐匿起来。
可看着她离开,他竟然会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肖楚言自嘲地笑着,被手中的烟呛了一口,干咳着,玩味地端详手上只剩半截的烟。
想到她不喜欢烟味,肖楚言掐灭了烟,降下车窗,让冷风吹散烟雾。
易初语取了车票,检票进站。
坐在窗边,看着高铁上的风景一幕幕地往后倒退。
她终于要回到童年成长的城市了,心情却复杂难言。
这座承载着她的苦,她的乐,她的悲,她的喜的城市,时隔多年,她终于要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易初语抵达梨市。
因为出发的时间不早,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空已布满繁星。
易初语在车站的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马上给肖楚言发信息报平安。
肖楚言简单地回了几句信息,之后他们再也没聊天。
估摸他在忙。
易初语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就起床。
买了一束白菊花,来到了孟园的墓。
再过两天,就是2019年了。
这个时节,没有人来墓园祭拜,一排排黑色的墓碑静静地矗立,上面贴着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是已逝者最年轻貌美的照片,他们笑着,眼神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待家人的到来。
易初语找到孟园的墓碑。
朝着她深深地鞠一躬,将手上的花放在她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孟园是她高一的样子,温婉文静地浅浅笑着,好像在对易初语说:“你来啦。”
仿佛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