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相上看,付伟强上停饱满,少年得志,但中停单薄下停狭小,中年和晚年福薄。但面相并不能真正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走向,真正决定一个人一生命运走向的是人心。心存谦下平和,财富汇聚。胸怀宽广大气,四方来客。如果只从面相判断,付伟强还有十几年的好运,但从整体格局来说,呵呵,呵呵呵……”
施得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花流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如果说上次点评木锦年时施得还稍嫌稚嫩和浅显,几个月后的今天,施得再点评付伟强时,气定神闲,侃侃而谈,俨然已是气象万千的大家风范。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施得怎么可能成长得如此迅速!
木锦年内心的震憾比花流年更强烈!
相比花流年,在相术上已经初入门径的木锦年更能听懂施得一番话之中所包含的丰富的内容,以及从中透露而出的施得的境界。相师也分三等,一是初门,就是粗浅地看相测字,多是江湖骗子所干的营生。二是中门,就是能够从面相之上看出一个人大概的运势走向,并且能提供一些简单的趋福避祸的方法。中门境界的相师,基本上就不会随意摆摊算命骗钱了,而是会成为社会上一些成功人士的人生顾问。三是高门,到了高门境界的相师,不但可以从面相观人生,还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格局,真正的相师都知道,格局对人生的影响比面相更重要,只有能看出格局的相师,才是相师的最高境界,才是真正的集相术之大成者。
而高门相师,多是知名人士争相拜访的大师,为明星改名,为企业起名,收入丰富到让人心惊肉跳自不用说,在港台一带,地位也是极高,即使是亿万富翁也要尊称一声大师,并且再三礼敬。
这么说,施得已经达到了相师的最高境界了?木锦年倒吸一口凉气,施得是何等资质,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达到了许多相师几年十几年甚至一生才能达到的境界,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是何爷有什么秘诀能让人快速成就?
再一想,他转手玉器行之举还真是一招好棋,否则施得也不会向他显露出真实的境界。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果真有秘诀的话,他一定要从施得嘴里慢慢套出来。一想到毕问天传授他的相术不是最好的相术,木锦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木锦年误判施得了,施得目前的境界,还远不到相师的高门境界,他之所以表现得如高门相师一般高深莫测,而且点评得入木三分,主要是他深得了何爷先在气势上营造高深的氛围,再用深入浅出的术语故作玄妙的点评的精髓。当然,施得也并不知道的是,他的相术之上进展如此之快的真正原因是何爷在暗中为他改命时,先推动了他成为相师的命数。
而且何爷的方外居,本身也是一处风水极佳可以聚集气运开人智慧的宝地,施得住在其中,不知不觉在暗合天地运行的规则之中,进步神速,再者何爷的居处,不管是枕头还是床铺,都是上好的包含天地精华的木材,可以提神醒脑,强身健体。
“一般来说,父母的运势会对孩子的运势造成直接的影响,付市长接任市委书记,从各方得到的消息来看,应该不会有变故了。”木锦年再提疑问。
“拭目以待好了。”施得并不深入解释,他相信他没有看错付伟强的格局,而对于付锐的官运他不便多说,一是他层次不够,了解不到诸多官场内幕,二是他没有见过付锐,不好对付锐做出推算。从电视上或照片上看到的形象和真人虽然一样,但缺少人气,真正的相师,是必须见到本人才能得出正确的推断。
施得认识木锦年以来,今天的见面是谈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和木锦年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开上碧悠的奥迪a4,回到一碗香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想了想,他还是悄然停好车,没有惊醒碧悠,直接回去了。
施得离开之后,木锦年和花流年并没有立刻分开,二人又添了茶水,摆出了长谈的姿势。确实,今天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进一步交流的必要。
“不后悔了?”花流年平常爱喝铁观音,但夏天天热,她改喝了龙井。
“我决定的事情从不后悔。”木锦年呵呵一笑,他喝不惯龙井,就要了一壶红茶,“况且我转让玉器行给施得,也是奉了毕爷之命。不过我怀疑的是,玉器行转到施得的名下,真能影响得了施得的运势?刚才施得对付伟强的断语,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施得的相术已经到了相师的最高境界,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毕爷说你转手了玉器行再转行做旅游,就能时来运转,是你人生的一大转折,我不是不信,而是总觉得风险太大了一点。冒险去转行做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等于是从头开始。”花流年对相术的境界不感兴趣,也理解不了木锦年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她只是对木锦年能下定决心转行旅游业既不解又期待,如果木锦年的一步迈出真是至关重要的一大步,她岂不是要落后木锦年很多了?
“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重新再来的过程,要有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的勇气,我怕什么?孤家寡人一个,就算败得一败涂地又怎样?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饱,填饱一个人的肚子容易多了。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就不会有惊天动地的成功。而且说实话,我要开的是国际旅行社……”木锦年的豪言壮语之中,多少有几分悲壮。
“国际旅行社和国内旅行社……有什么不同吗?”花流年不解。
“太有不同了。”木锦年笑了笑,却没有过多解释,“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不说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花流年忽然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或者,我今晚就不走了?”
“你不走也可以,我走。”木锦年显然对花流年没兴趣,起身就走,“明天毕爷就来了,你在他面前别乱说话,他问什么,都由我来回答。”
木锦年走后,花流年来到窗前向外凝望了半天,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木锦年,别以为我是花痴,我不过是逗你玩。
次日晚上,施得、月清影和夏花一行三人如约来李三江家中作客。一路上,月清影没问施得的伤势,夏花倒是没有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从施得的伤势说起,说到滨盛今后的发展,再说到施得要尽快安排时间到石门一趟,最好和她一起去,她三天后就会结束在单城的节目录制返回石门,希望施得到时能和她同行。
施得没有直接答复夏花,只说尽量,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三天的时间太紧了,单城的事情未必处理得完。先不说玉器行转让一事,就是滨盛刚成立之初,也有许多事情要一件一件处理。
其实施得心中对玉器行转让一事,还是隐隐担忧。
他接下玉器行不是因为贪心,而是见招拆招。他心里清楚,木锦年突如其来有这么一出,而且理由也说得很充足,前期工作准备得更是充分,似乎真是要拿玉器行换取他对他相术上的点拨,诚然,施得也承认木锦年的出发点中也有此意,但掩藏在表面上的目的的背后,还有更深的用心。
早不转让晚不转让,偏偏在他人生第二个转折阶段的节骨眼上转让,而且还是他刚刚出了车祸不久,如此恰到好处的节点,时机之巧妙,不由施得不深思。
还有一点,恰恰又是在何爷不在单城的时候。
有理由相信,转让玉器行不是木锦年一人的决定,背后应该还有毕问天的介入。事情一旦有毕问天的影子,就会复杂无数倍,毕竟,毕问天不是常人,他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运师的境界,不是相师所能揣度的。
当然,施得也不是一般人,他相信木锦年转让玉器行是一出精心谋划的木马计,是想用玉器行来改变他的运势,或者说,是想让他前进的脚步偏离既定的路线。又或许转让玉器行只是投石问路,随后还会有随之而来的后续手段。
但不管是哪一种,施得之所以笑纳了木锦年的玉器行,也是为了让对方的手段有机会施展,有时对付对手出招,就和治水一样,堵塞不如疏通。
对方既然想对他出手,如果他不接招,只是防范或躲闪,对方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寻找下手的机会。与其一直让对方煞费苦心地惦记,而且还时时处心积虑的算计,不如先接下对方的第一招,然后再见招拆招,看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既然总要交手,那么总是一味地被动逃避或防护也不行,要有迎难而上见招拆招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