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有应声,心中却了然。
为何不答应,自然是太难了。
且不说考中状元有多难,光是让那家人低头借银子,便已经是不容易。
小姑娘的脑袋里想的简单,只想考中状元的好事,却不想若是没考中,结果又如何。哪怕是再有才学的书生,也不敢有这把握,天下书生不知几何,可到老也还未考出功名的也数不胜数。
更别说妙妙是一个小姑娘。
她年纪那么小,身量也还未长,小脸圆嘟嘟的,说话奶声奶气,唬人时也不大凶。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哪会有人把一个小姑娘的童言稚语当真。又不是池玉,连一个小孩儿的钱都敢骗。
原定野垂下眼,看到怀里小姑娘沮丧的脸,他捏了捏女儿嫩嫩的脸,也没多说什么。
但妙妙却不想着这样就算了。
大夫说了,阮母的身体已经不好了,像一个漏水的大缸,妙妙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见那个破大缸的是漏完的画面。她心中着急的很,小钱箱里的银子借不出去,就好像是阮母的病治不好。妙妙的眼前满是娘亲那座孤坟的画面。
她回到家里之后,躲进娘亲的屋子里,抱着娘亲的镯子嘀嘀咕咕说了许多的话,可镯子不会给她回应,等妙妙被喊出来晚膳的时候,哪怕是对着自己平日里很喜欢的烧鸭,一时也提不起胃口了。
老夫人关心地夹了一块鸭腿到她的碗中:“妙妙不是病好了吗?还是今日不爱吃烧鸭了?”
妙妙双手托着圆圆的下巴,长长叹出一口忧郁的气。
她想了想,问:“奶奶,你有人参吗?”
“人参?”老夫人愣住:“你要这个做什么?”
“阮云珩的娘亲病了,要人参治病。”妙妙摸摸口袋,把今日没送出去的小金鱼钱袋拿了出来,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妙妙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奶奶,我有银子,我问您买。”
老夫人哑然。
她把小钱袋推了回去,问:“这是谁的主意?是阮云珩让你问的?”
“才不是呢。”提到这个,妙妙又不高兴了,她失落地说:“阮云珩的娘亲生了好严重的病,大夫说,她再不快点治病就要死了,大夫明明说能治好的,但她不打算治了。可是我想救她。”
老夫人一怔,转头和老将军与原定野对视了一眼。
原定野对她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卖给你一支人参也没关系。”老夫人有说:“可是人家不想治病了,不愿意收怎么办?”
这才是妙妙为难的事情。
她发愁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香喷喷的烧鸭,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妙妙心想:要是她能更厉害一点,变成神仙,让阮云珩的娘亲一下子痊愈就好了。再或者,变个仙法,让他们家的鸡窝生满鸡蛋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