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我想知道,萌萌跳下去的时候是怎样的绝望。”孙头头:“怎样?”
任天真:“我想明白了。”孙头头:“你想明白什么了?”任天真:“我就不适合做医生,我谁都救不了。”孙头头:“谁说的!”任天真:“我爸说的。可惜,他说的,是对的。”孙头头一哽,说道:“你不要这样否定自己。”任天真:“他是对的。我天生是个失败者。我立意救活的病人,死了。我千算万算的蹦极,如果不是你,我也死了。我做什么,结果,注定是失败。我爸爸以前上课的时候说,人成功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的优点放大,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殊不知,个人的能力是极小的,成功,是运气。”孙头头:“他说的是人要有戒慎恐惧。”任天真:“他说的是天地真理。有的人,天生运气好,比如你。你适合做医生,你站在谁身边,谁就被救活。我活下来,是因为有你。而我,就没有这个运气。”
任天真自嘲地笑了笑:“你比我更像他们的孩子。”孙头头认真地看着任天真:“你错了!不是运气!是不放弃!我在那个山头看到你跳下去时并不知道你脚上拴着绳子。按正常速度,我即使跑下来,你也已经死了,所以我当时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报警,但是我没有,如果有秒表计算,也许刚才,我已经跑出了世界纪录,就像你爸爸说的,每一个母亲,都能抬起汽车救孩子。你觉得我是运气,不是的,是我没有放弃你!”任天真看到孙头头说话时的眼睛里充满星星。孙头头:“没有人可以定义你。只有你自己。你可记得算命的说过,你是大器晚成型,你在成就的路上,别着急!”任天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你那样的自信。”孙头头:“我相信你!”孙头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任天真,而且她感觉腹部越来越痛,脸色也开始发白,满头虚汗。
任天真:“我缓过神了。咱们走吧!浑身是水,要感冒了。”任天真一骨碌爬起来,这才注意到一旁蜷缩成一团的孙头头。任天真:“怎么了?”孙头头表情痛苦:“我肚子疼……”任天真赶紧把三指放在她的手腕上:“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孙头头:“刚才一直断断续续有一点痛感,后来越来越疼,还开始胀了。”
任天真:“你怎么不早说!”孙头头:“我以为是跑过来太着急,岔气了。”任天真:“哪里痛?”孙头头在下腹部位置画了一圈。任天真迅速翻头头的包:“针,你肯定带了。”没想到包里竟然没有。任天真:“针呢!?”孙头头:“我刚才摔了一跤,可能滚走了……”孙头头说完脸色青白,一歪头,昏了过去。任天真一下恐慌袭来,他到处摸孙头头的手机,没找到。任天真环顾四周,天色渐晚,几近黑,最后一抹霞光即将落入地面,他沉住气,开始以指代针,给孙头头用手法急救。
任天真背着孙头头找到一家中药店,任天真问:“你们这儿可以煎药吗!”何老板:“可以是可以,但是这都晚上了,我们要关门了……”任天真:“可以就行。给我纸和笔,我写个方子,现在就煎!”任天真边说边把孙头头放在药店门口的凳子上,让她靠着门,然后直接走到收银台后面。何老板看见孙头头的脸色,赶紧走过去摸:“哎哟!怎么烧成这样?衣服都是湿的,小妹!赶紧过来,帮着换身衣服!这样要出事的!”小妹从屋里奔出来帮着何老板架起孙头头进了里屋。
任天真摸半天没找到纸笔,大喊:“快给我纸笔!”这时老板娘出来赶紧把纸和笔递给任天真,任天真唰唰写了副方子。老板娘:“大黄,丹皮,桃仁,冬瓜仁,芒硝……你这药也太猛了,哪有人下那么多大黄?要出事的!你懂医吗?”
任天真笔头一顿。何老板走了出来:“还是赶紧去医院吧!哎呀!这个点!不晓得村上谁还能出车哟!你去联系阿贵!”任天真:“车开到市里要多久?借车我自己开。”何老板:“恐怕要三个多小时。夜里,山路,你开不了。”
第28章
任天真奔到里屋,看见何老板把摆药的桌子清了出来,下面铺着垫絮,让孙头头躺到桌上。任天真:“急腹症,我没有把握,万一化脓穿孔就麻烦了!我送你去医院!”孙头头嫣然一笑:“三个多小时,夜路或者穿孔……反正都是冒险,你开药!我吃!老板,你这有针吗?我先扎上。”何老板哆哆嗦嗦拿出一包针:“针是有,你会扎不?”孙头头肯定地回答:“我会!天真去熬药。”任天真看着她,面带犹豫。孙头头对何老板说:“他是中医,很厉害的中医!他肯定可以!”小妹:“不像啊!他看着好年轻!”任天真犹豫了,说不出口。孙头头:“他是!他家十四代祖传,他父亲是任新正,他自己是医科大学博士在读!”老板娘忽然大悟:“哎呀!你是任新正的公子呀!你爸爸写的那本书!太有名啦!《认识中医》对吧!我家有一本呢!我要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哈!”任天真忽然不好意思了。老板娘吩咐何老板:“你快抓药!熬上!他很厉害的!哎小妹!你快去敲牛伯伯的门!他的病有救了!我们这来了个神医呢!”
场面忽然热烈起来。任天真被逼上梁山,犹豫又为难地看着头头:“头头,这方子太猛,我都没给别人用过,我……还是!”孙头头一把按住任天真:“去什么医院!你就是医院!”老板娘无比坚信地看着任天真:“对!你就是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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