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扶起她,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深泉一般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ldo;我能给你尊严,自由,以及一切。&rdo;
连惜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很久,终于,缓缓地,缓缓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算了,就这样吧。如果她注定要弯下膝盖,低下头颅,才能继续活下去。那么,她宁可选择一个高一点的地方,跪着,俯视其他人。
她,认输了,彻彻底底地认输了。
&ldo;从今天起,不要再去学校了。&rdo;
&ldo;……是。&rdo;
&ldo;跟汪臣、徐如华保持距离。&rdo;
&ldo;……是。&rdo;
&ldo;搬到总府路来,户籍也落到这里。&rdo;
&ldo;……是。&rdo;
叶文彰笑了,用食指轻轻挑起连惜的下巴,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角。软软的,还沾着眼泪。
连惜没有睁眼,只是沉默地仰着头。不哭,也不笑,任他动作。
女孩的温顺终于成功取悦了他。叶文彰扬唇退开些,拍拍连惜的头,满意地说:&ldo;乖。出去吧,徐叔会安置你。&rdo;
&ldo;是。&rdo;连惜欠了欠身,转过头,一瞬间,却泪如雨下。
看着连惜出去了,叶文彰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淡了。他眸色幽深地盯着深褐色的门板,心知现在的连惜并不快乐,也不是真心喜欢和他在一起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曾经完全放开过她的翅膀,可是她却不听话的飞到了别的地方。既然这样,他只好将她关回来,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徐叔看着连惜仿佛失了魂儿一般下了楼,不用问也知道两人谈得不怎么样。这个服务了叶家快三十年的精干老人,对这一双小儿女的感情还真有些没办法。
他将连惜安排到叶文彰书房旁的房间,看着佣人将屋子收拾妥帖都出去了,这才转身对连惜道,&ldo;孩子,什么都别想,安心住在这儿。没有过不下去的日子。&rdo;
安心?连惜几乎要笑出来。在这种根本就无路可走的时候,要她安心?
&ldo;我知道。&rdo;她低下头,好像自言自语一样道,&ldo;他把我扣到这儿,不就是要跟我&lso;过日子&rso;吗?&rdo;
她的声音很平淡,可是言语已经近乎尖锐了,却没想到那个老人就像完全没听出她话语中的怨愤一样,慢悠悠地说:&ldo;你明白就好,以后切莫钻牛角尖,只记住,二少爷是真心待你的。&rdo;
连惜闭上眼,神色木讷地缓缓靠向床头,没再说话。
折腾一天也累了,连惜迷迷糊糊地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
看着外面昏黄的天色,她吓了一跳,噌地跳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运动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羊绒拖鞋。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跑到沙发边打开书包。呼,还好,叶修泽送给她的临时身份证还在。
这一生,真正简简单单对她好的人不多,所以她非常珍惜仅有的几个。
连惜放下书包,神色有些落寞。突然,眉尖微微挑了挑,感觉侧兜里好像多出了个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居然是高考准考证!
叶文彰不是要她走保送吗?怎么又给她办准考证了?
连惜对着手里的卡片出神了一会儿,终是将它收到了抽屉里,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ldo;连惜小姐,您醒了?现在要用晚餐吗?&rdo;一名中年女佣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鞠躬问道。合身的白色上装,喇状打开的裤腿,细密的银色衣线,完全就是以前香港叶家的佣人打扮。
连惜看了她一眼,抿抿唇问:&ldo;……他呢?&rdo;
&ldo;先生还在书房办公。&rdo;刘嫂心如明镜。
&ldo;他吃饭了吗?&rdo;
&ldo;还没有呢,小姐。&rdo;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连惜的意料,她转头望向与自己一墙之隔的书房。
门是关着的,而门fèng处却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ldo;吩咐厨房开饭吧,我去叫叶先生。&rdo;她如是说道。
连惜走到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然后就听到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ldo;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