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是何苦呢?&rdo;周正恨不得此刻松手,让他尝尝苦头,却又不太忍心:&ldo;能撑多久,嗯?&rdo;
他们的身体亲密五间,蒋捷声音像是叹息:&ldo;只是够爱,就……撑得住。&rdo;
周正的心,被狠狠揪拧住,咽喉深处,说不出一股酸楚的哽咽,他的语言淹没在亲吻之中,从肩头到胸口,一路向下……倔强的肌理,匀称中透露着年轻的顽强和忍耐。亲吻像漫天洒下的星光,蒋捷在痛与爱的边缘周旋,步步为营。他的爱,一般本就是疼痛,是屈辱,是互相折磨,是黑白两个世界,在黎明时短暂的交结……爱,让他迷惑;痛,让他清醒。
然而爱和痛,在一声爆炸的巨响中终止。
爆炸物先是甩上屋顶,滑落下来,掉在卧室阳台上,周正被声音惊到,扭头看见火星的瞬间,受过特训的头脑里,其实还有逃生的本能,可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的却是身受束缚的蒋捷,此刻毫无自保之力,他合身扑在蒋捷身上的刹那爆破的巨响,刺眼的火焰,在一股惊人的气流之中,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被远远地摔出去,撞向墙壁……他跌落在地,在灰飞烟灭之中,看见蒋捷的身体,在爆炸的空气之中,飘飞起来,却因为束缚的双手牵扯着,在弥漫的刺鼻硝烟之中,定格地停在空中……周正在一片轰鸣之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强大的爆破一片片,肢解……
&ldo;蒋捷!!!!!&rdo;
几乎从床上弹坐而起,周正梦醒满身的冷汗,室内是一片明亮的天光,不仅没有梦里的硝烟,连入睡前扔在地上的衣物,都被早起的蒋捷收拾干净,阳台的门露着fèng儿,吹进来的风,几乎是芬芳的。他赶紧起身,走去门口,正好看见蒋捷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这颗心,才掉进胸腔里,呼吸顺畅多了。
阳台拉门的声音,惊动了蒋捷,他转头,看见周正走出来,说:&ldo;你醒啦?现在几点了?&rdo;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shirt,帆布短裤,盘腿坐在藤椅上,沐浴在春日上午温煦的月光之中,说不出的悠闲。
周正走过去,蹲在他跟前:&ldo;干吗一早起来就坐这儿?&rdo;
&ldo;晒晒太阳。&rdo;
&ldo;怎不去那边儿?&rdo;
周正的阳台很大,有一圈沙发,坐在上面可以看见大片湖景,而蒋捷却坐在门口,旁边一棵盆栽松柏挡着他,甚至可说是隐蔽。
蒋捷继续看着报纸,也没说不高兴:&ldo;坐那儿沈兵又要不高兴,他说不安全,会给偷袭的人制造机会。&rdo;
&ldo;他又念叨你啦?&rdo;
不知道为什么,江山对蒋捷诸多包容,但是沈兵就不行,动不动就训人不说,有时候让他教蒋捷几招防身术,他的手也很不客气。周正实在看不下去,再不用他了,自己亲自教。
&ldo;哦,那倒没有。&rdo;
蒋捷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周正接过来喝了一口:&ldo;他就那身臭脾气,你别跟他较真儿。&rdo;
&ldo;嗯,我知道。&rdo;蒋捷注意到周正的额发湿润:&ldo;你热啊?&rdo;
&ldo;不热。&rdo;周正摸了摸蒋捷盘着的腿,想起梦里的样子,&ldo;刚刚做了个梦。&rdo;
&ldo;噩梦?吓的啊?&rdo;蒋捷很没同情心地笑了:&ldo;你真够孬的,梦里给人收拾了吧?&rdo;
&ldo;不是噩梦,&rdo;周正被他激起了斗志:&ldo;是春梦!&rdo;
蒋捷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昨天周正莫名其妙送了他件礼物,没有任何理由的,磨磨唧唧地,非要两人一起喝点酒,结果喝醉了,按他在床上折腾好一会儿,却没干什么就睡着了。
&ldo;跟谁的春梦啊?&rdo;
&ldo;废话!梦里就没干成,醒了你还消遣我。&rdo;
&ldo;谁知道梦里你干了几个……&rdo;周正双手搂住他的腰身,一把个i拽了下来,蒋捷失去平衡,栽在他身上,&ldo;你干嘛呀,别人能看见!&rdo;
&ldo;看你选这地儿,凭隐蔽的,就是等我起来,勾引我干你吧?&rdo;
&ldo;精神病呀……&rdo;蒋捷没说完,周正已经吻上他的脖子,好似他一个不配合,就会咬断他的咽喉,&ldo;你……做的到底是什么梦?&rdo;
&ldo;都说春梦了,梦里做到一半就醒了,这还不是你的错?&rdo;
&ldo;这都能怪我身上,你怎么醒了?&rdo;
周正却没说,他常常会做这样的噩梦,梦见蒋捷死于非命。就像江山说的,以为晓声的事,他心里一直是不安的。他无法主宰自己梦见什么,但是在真实的生活里,他不能,绝不能失去蒋捷。
&ldo;因为,我把你拷在床上,结果找不到钥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