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便不再多问,把押金单和房卡给了朵棉。她带着靳川走进电梯。靳川虽然不太清醒,但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被朵棉扶着,走路不成问题。他在电梯里亲昵地搂着她,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孩子似的,把头埋在她的肩颈。房间在7楼。经过2楼餐厅时,电梯停了,上来两个年轻女孩子。她们看见靳川和朵棉的亲昵姿态,都愣了下,相视一眼,然后才走进来。朵棉有点尴尬,小声:“你先站直。”边说边无意识地推了下他的腰。谁知下一秒,右手猛地被靳川给一把抓住。她愣住。靳川挑挑眉,贴她耳朵边上压低声,有些含混地说:“男人的腰不能随便碰,知道不?”浓浓的酒气钻入朵棉的鼻息,熏得她晕晕乎乎。就在这时,叮一声,7楼到了。朵棉把靳川带去房间。刷卡开门,取完电,再把屋子里的灯打开。她下劲架住他,估摸着他这状态应该也没法洗澡什么的,便直接把他往床的方向带。靳川一沾床,立刻倒下去。朵棉打开空调,想了想,又去替他松开衬衣的前两颗纽扣。露出小片性感结实的古铜色皮肤。靳川躺在床上,一只手臂随意地横过额头,眼微合,眉头拧着一个漂亮的结。朵棉趴在床边上,两手托腮,安静地看着他出神。她发现他的头发长了些,这么一看,衬得这张脸愈发英俊逼人。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条微信。朵棉垂眸一看,是张晓雯发的:在a888包间,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过来?她看了看床上的靳川,准备等他睡熟之后再走,便回道:有点事,你们先玩。张晓雯:ok。朵棉收起手机。突的,那人低低说了声:“渴。”朵棉听后立刻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水在这儿。”靳川半睁眼,双眸中不见清明之色。视野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映入一张娇俏灵动的小脸。他定定地盯着她,眸色深不见底。朵棉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皱起眉,“怎么了?喝水呀。”“……”靳川撑身坐起来,接过那瓶水,连带捏住她纤软的手指,就着她的手喝。整瓶一口就给喝完了。朵棉有点诧异,“够么?要不要我再去给你买几瓶?”靳川没有说话,只随手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她想了下,又说:“你先睡觉。我去给你烧点水,你半夜醒了如果渴就自己喝。等会儿我还要去找其他同学。”靳川依然不说话,沉默,眼睛直直盯着她看。朵棉站起身准备去拿烧水壶。极其突然的,他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拽,把她扯上床,然后,翻身压住了她。“……”朵棉心跳如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举动令她措手不及,一时间,脑子里“酒后乱性”之类的词语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他以前时常把“睡”字挂嘴边,还总跟她开一些荤段子笑话,但他那性格,她一直以为他是开玩笑,从没当真过。朵棉虽然从小就是乖乖女好学生,但思想并不算太保守。靳川是她最喜欢并崇拜的人,她愿意把自己献给他。但是……会不会太快了点?心脏怦怦直跳,朵棉脸通红,惊慌地瞪着离她只有十几公分远的靳川。他沉着眼,居高临下,眸色混沌,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下巴上摩挲。朵棉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睫毛颤个不停。靳川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忽然勾了勾唇,嗓音慵懒,“害怕?”他说这话时,呼吸丝丝缕缕喷在她脸上,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令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朵棉缓慢点头。靳川看着她小巧饱满的粉红色唇瓣,低头,吻了上去。他嘴里一贯的烟味和薄荷味都淡去了,酒气在她唇齿间弥漫,她脑子晕眩,捏成拳头的手缓缓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腰。朵棉以前听人说“酒香”这个词,无法理解,她始终没办法把“酒”和“香”字联系在一起。此时,她却在靳川嘴里尝到了酒的甜香。可见张晓雯看的那些言情小说并不完全是胡编乱造,爱情真的有魔力。她迷迷糊糊地想。好歹也是成年人,对于这件事,朵棉虽然经验为零,但基本的步骤和程序还是有一定理论知识。靳川的吻从她的唇,蔓延到她的脸颊,耳后。朵棉在迷蒙之中忽然想起张晓雯的话——靳川以前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她这样的女孩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理智告诉朵棉,她应该拒绝,不然就太傻了。但这个年纪的姑娘遇上这个年纪的爱情,或许本就是傻的。朵棉内心七上八下,忐忑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然而,在进行到最后几步之前,靳川忽然停了下来。“……”朵棉有点茫然地看向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靳川眼底的浓黑一丝不减,盯着她,却不再有任何动作。灯光昏暗的酒店房间里,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过了几秒钟,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起来,翻过身,躺在了她身边。他淡淡地说:“你怎么这么好骗。”“……”朵棉稍微清醒一点了,满脸绯红,扯过被子把衣衫不整的自己裹起来,支吾道,“你酒醒了?”靳川手掌盖住双眼,没有说话。他头还沉得厉害,理智残缺,要她的念头汹涌如海啸,在这时候停下来几乎耗光所有自制力。朵棉在被子底下拉好连衣裙的拉链,整理好自己。静默片刻,掀被子下床,小声说,“我去把热水给你烧好。”“不许去。”背后忽然一个声音。“……”朵棉眸光微闪。靳川手指捏眉心,半躺着,然后眼也不睁地拍了下身边的床,“过来,再给我抱会儿。”之前进行到一半又突然停下的事让朵棉很窘迫。她迟疑须臾,冲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掀,“……你不喝水的话,我先走了,晓雯他们还在等我。你快睡觉吧,再见。”说完就准备拿起包离开。靳川皱眉,有点不耐烦了,坐起来胳膊一伸环住她的腰,使劲一带,她重心不稳,低呼了声直接摔进他怀里。他把她给扣床上,嘴唇压着她右边耳垂,低声:“没干完,跟我生气了?”“……”朵棉脸红得快滴出血来,轻轻挣了下,“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放开。”请问是哪只眼睛看到她生气了?她明明是尴尬好不好……“不放。”“……”“傻不傻,不干完代表我是真喜欢你在乎你。”靳川嗓音钻进她耳朵里,醺然低沉,柔得可怕。朵棉微微一怔。半秒后,靳川淡淡地说,“不想让人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睡你。”一顿,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下,“虽然真他妈想。”朵棉沉默,想挣扎又没靳川力气大,只好继续乖乖给他当抱枕。他闭着眼,有力的手臂和大长腿把她完全禁锢在怀里,嘴唇贴着她额头,鼻息平缓。过了好一会儿,墙上的挂钟指向了晚上十一点。朵棉伸手试探性推了下靳川的手臂,轻声:“喂。”对方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睡着了?她微囧,不出声了,只小心翼翼抬起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到一边,随后动作极轻微地坐起身,下床穿鞋。然而,脚丫还没沾到地板,一股大力就重新把她扯了回去。靳川把香软的小身子捞回胸膛上紧抱着,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嗓音低哑:“谁许你跑的。”“……我想去找晓雯和陆易。我一直不在,他们会担心。”朵棉老实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