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再如何怪我,毕竟我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倒是那个唐宁,”李云曦眸中又添几分怨恨,“母后您真的能容忍她以安歌郡主的身份嫁进宫来?她假扮成安歌真的只是为了嫁给皇兄吗?还是有别的目的?我瞧着皇兄分明对她还余情未了,她变成安歌郡主这件事,许就是皇兄安排的。若是以后她得宠让唐家得势东山再起,那您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白费了?”
“母后当然知道这个唐宁留不得。”太后沉声道,“只不过现在南平王还在京城,咱们尚不能对她下手。不过南平王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届时就算她有你皇兄的护佑又如何?母后当年能劝得你皇兄放弃她,现在也一样能让她在你皇兄眼皮底下消失。你且沉住气,万不可再做今日冒失之事,你放心,你受的那些委屈,母后一定替你讨回来。”太后抚摸着李云曦的头发,目光渐渐怜爱了下来,“你和子云的婚期越来越近了,这段时间你该好好准备当新娘子才是,而不是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我知道了母后。”一提到宋子云,李云曦便渐渐的冷静下来,眉梢爬上娇柔之色,“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让母后担忧了。”
“傻曦儿,你若真的心里不痛快,不若去唐府转一转,怎么说那也是你曾经的婆家,你婆婆如今变成那副样子,你这个前儿媳也该去看看她。”太后帮她拢了拢头发,笑了,“你说母后说的对吗?”
李云曦很快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同她相视而笑:“多谢母后提醒。”
第26章
李昱辄刚将唐宁放在寝宫的榻上,麻沸药已经退却得差不多的唐宁腾得一下弹起来,如同一只绷在弦上箭,嗖得射|了出去,李昱辄还来不及阻拦,她已经飞奔出寝宫了。
“这丫头……”李昱辄不好亲自去追,只好命赵潜将她找回来。
赵潜诚实道:“看安歌郡主方才身手矫健的样子,属下可能找不回来。”
“你尽力吧。”李昱辄无奈道,“别让她再出事就好。”
赵潜领命出去,多叫了几个侍卫一同去找唐宁。
李昱辄又命人去将南平王请过来,想要同他聊一下今天唐宁遇刺的事情。
唐宁在宫中兜兜转转了几圈,好不容易回到寿宴上,原本想着叫南平王一起回去的,却发现寿宴已经结束了,南平王也被李昱辄叫走了。
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唐墨因腿脚不便,便等着众人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拿起拐杖准备回去,刚好与折返回来的唐宁遇见了。
他知道她受伤了,可是却不能上前关心,只往她受伤的那只手上多看两眼,唐宁也明白他在担心自己,便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沈谦之也还未走,他要负责送走所有的宾客才能离开,眼下只剩下唐墨,他本想亲自送唐墨出宫,却忽然瞧见了他与阿宁之间的微妙眼神。
这一刻,沈谦之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件事情来。
科举结束后他刚参加完三天的授课从皇宫出来,满心欢喜地回到客栈去见阿宁,当时阿宁刚好拿着拐杖从房间中出来,而楼下坐着一个喝茶的年轻的男子,他们还曾对视过……
那个男子与眼前的唐墨逐渐重合起来,叫沈谦之惊觉不已: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难怪他第一次见唐少傅的时候便觉得眼熟,原来他早就见过他。
所以那时候在客栈里的唐少傅不仅仅是在看他,也是在看阿宁。
唐少傅跟阿宁是什么关系?
他今日在寿宴上还听大家在偷偷讨论,说这个“安歌郡主”与唐家二少长得十分相似。关于唐家二少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那唐家二少名字里也有一个“宁”子,不晓得与阿宁是不是同一个“宁”。
所以阿宁与唐家二少和安歌郡主到底有何联系?
沈谦之觉得自己的头脑不够用了。
唐墨也察觉到沈谦之怀疑的目光,他撑着拐杖走向沈谦之,问他:“沈兄为何一直盯着我和安歌郡主看?”
沈谦之便顺势问了一句:“唐少傅与安歌郡主之前认识吗?”
唐墨唏嘘道:“并不认识,只是我瞧着安歌郡主与我那已故的弟弟长得十分相似,便多看了几眼,沈兄莫要多想,我对安歌郡主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沈谦之心中的狐疑并没有打消半分,但无论如何对方谈起逝去的人,他都不能再问下去:“唐少傅多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趁着唐墨与沈谦之聊天的机会,唐宁又悄悄溜走了。
没有南平王在身边,她一个人实在不好出宫,可这宫中她又无处可去,麻沸药的药劲过去以后,手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瞧了一眼,索性又回到了太医院。
三年前她就听闻太医院有个医痴叫陈伯庸,喜欢钻研一些别人解决不了的疾病或奇毒,不晓得三年过去了,那老头还在不在?
若是还在,她便问问他是否知道“倒秋寒”之毒。
方才给她缝合包扎的太医见她回来,以为是伤口裂开了,正欲给她瞧瞧,唐宁却摆摆手:“你忙你的,我随便转转。”
太医虽然奇怪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何要在这里转转,但是碍于对方是郡主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唐宁原本在宴席上因为顾虑太多而没有好好吃东西,那会儿同三个刺客打了一架消耗了许多力气,手上那道伤口又让她失了不少血,这会儿身子有些发虚,正好看到一个匣子上写着人参,便随手打开,掰下一截来,准备去后院洗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