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澜这次就没理会他的疑惑了,只是又叮嘱了一遍:“你别再跟晚晚说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再让我发现,空青撒你身上。”
方南丹一噎,既不敢怒又不敢言,他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手毒术,但现在发现,貌似自己在易沉澜面前好像没什么优势。
毕竟他都不敢直接把空青这种剧毒随身带着,一旦出了差错,随时一命呜呼。
“我知道了,我以后保证不说了。有您在,小舒晚想学可以跟您学。”既然如此,他以后也不好乱显摆了,易沉澜的毒术大概修的比他还精纯。
易沉澜沉着脸看了过去,“我用毒的事,你别在她面前提。”
听他的意思,好像用毒是什么很没品的事,方南丹敢怒不敢言,终于彻底闭嘴了。
……
易沉澜再回到大厅的时候,葛青早就去了下个门派,舒戚也已经离开很久了。他一进来,就被大师兄气急败坏地数落了:
“老五啊,你平时也是稳妥的,怎么今天办事这么不上道?那人家舒大侠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走了。走就算了,把阿婉送回去还不立刻回来。你这待客礼数,说出去都丢师父的脸。”
易沉澜淡淡一笑,“舒大侠最是君子,想必不会计较这些。”
“人家不计较,你就真不给面子?”大师兄愁眉苦脸的瞪他,“希望舒大侠真的不计较吧。”
易沉澜笑了笑,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大师兄,舒大侠都与你聊什么了?”
“聊什么了,你还知道问。舒大侠来咱们门派一次不容易,也不说早点过来陪着,万一得了他青眼呢,”大师兄板着脸抱怨完,摇摇头说,“还不是围捕易沉澜那魔头的事,舒门主打算组一队高手,提前去雪夜山前守株待兔。”
说起这个他就愁,“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去了,绝对是一个名声大震的好机会。只可惜我们门派太不起眼,是肯定不会被他看中的。”
易沉澜沉吟片刻,看着一脸痛心疾首的大师兄,慢慢说道:“师兄,我听闻雪夜山终年大雾,地形走势颇为陡峻。我们蜀门派常年依山而居,在迷雾中辨山势很有心得,不如向舒大侠自荐。”
大师兄立刻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刚要咧开,却停在了一个要扬不扬的弧度,“老五,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舒大侠会看上我们吗?这么多门派,还没有能辨方位的高手吗?”
“雪夜山还有机关山阵,”易沉澜微微向前倾身,望着大师兄的眼睛,“师兄你知道的,我喜欢看书,机关术法这方面的书我看过许多,也许可以试试。”
大师兄怔怔地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斟酌易沉澜话的可行度,“老五……你常去藏书阁倒是不假,你人妥当,我也相信你必定是掌握了一些机关术才会这么说。可是……你毕竟没有真的面对过机关,这东西极难入门,危险重重,可不是闹着玩的。”
易沉澜微微挑了下眉,轻笑道,“师兄不必担心,我有准备。此去便是折损在雪夜山,也算是为师门争了荣光。”
“可是……”大师兄还是有些犹豫。
“师兄别为难了,”易沉澜说道,“最坏结果不过如此,况且我对自己所学有几分把握,应当不会丢了性命。”
“好……好……”大师兄内心有些松动,呢喃了两声,激动地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手都不知该怎么放,“若是这样、若是这样我们也可以试一试……你有这本领,也许我们蜀门派加入围剿队伍就有了些把握。”
他一边说,一边连连点头,“老五,你一向博闻广记,我竟不知你何时有了这般能力,实在不错。机关这东西是旁门左道,更难修建,故而江湖上掌握机关术的人少之又少……这下我们有希望了,太好了!”
“那我们明日一早,便一起去求见舒大侠。”易沉澜没有大师兄那般兴奋,甚至说到“舒大侠”时,眸中还飞快地划过了一丝冰冷。
“好……对了老五,”大师兄一口答应,又提起一事,“若我们可以跟着围剿雪夜山的队伍,便将阿婉送回蜀门派吧,本来她嚷着要来我就不同意,你偏偏惯着她。这雪夜山凶险,就不要让她跟着了。”
易沉澜眉心微拧,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你又不懂事了,”大师兄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英雄志短,儿女情长,阿婉还怀着身孕呢。”
“我不能离开她。”易沉澜再次回绝,一点余地也没留。
大师兄一愣,谁不能离开谁?说反了吧?他瞪了一眼易沉澜,“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好了好了,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这个事到时再说。”
……
易沉澜回屋的时候,已是晨光熹微,舒晚还熟睡着。他本就没打算休息,习惯地坐在舒晚床边,将她的手拢在手心,沉思一些事情。
他的动作极轻,有有药性控制着,本不该出问题。但舒晚今日却似乎因为精神紧绷十分浅眠,他刚握住人家的手,舒晚就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易沉澜顿时放也不是,抓也不是,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被人现场抓了包,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舒晚刚醒来,没感觉出易沉澜的紧张,她眯着仍然困倦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嗯……天还没亮……阿澜师兄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