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她再往后瞥一眼,哪怕是半眼,就会看见新鲜的血液一道道从少年的后背上滚下来。
裴行端最耻辱最肮脏的一面被桑渴看见了。
她为什么不来救救他?
发泄完愤怒的老兵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裴行端一瞬间想用刀子举在他的头顶,然后朝着颅顶,狠狠地,捅下去。
光想就很美好。
那,兰婆呢?
她穿着围裙,正面无表情站在厨房里做饭。
砧板上是切了一半的白萝卜,刀身有些微的血迹。
她抓着自己手臂,刚才切萝卜时,她的手指被刀划伤了,站了一会后,待血不淌了,她再度冷静地往旁边咕嘟沸腾的锅里加调味料。
是的,为了外孙,她杀了人,杀了枕边人,她一点一点往老伴的饭菜里
那点药量足够了,她坚持了整整两年。
直到两年后,家里换了一张崭新的遗照——
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才有了些许别样的色泽。
她脱下围裙,转身进入卧室,锁好门。
来客吊唁,小男孩孤身跪在灵堂里。
灵堂设得很小,花灯憧眼。
桑渴跟在爸爸身后一起前来悼念,她牵着爸爸的手,忍不住看向那道跪着的身影。
他双臂垂在身侧,五指颤抖着死命攥紧,像是在拼命隐忍着什么。
兜兜转转。
是啊,那多亏了,外婆啊。
裴行端抱着脑袋,忍不住了,就快要忍不住了。
哭出来吧。
哭出来好。
隔着一道坡,他们两个人都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更新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