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扬惊异地睁开长目,搜寻香源,只见满场尽是香衣美颜,竟然嗅不出香源所在。若在平常,只要香味一出现,邓飞扬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香之所来。这奇异的香气无所不在,又宛若不存在。新品发布会开得热烈隆重,邓飞扬却如坐针毡,恨不能把每个人嗅一遍。
发布会结束后,邓飞扬回到他的种植园,对那种奇异的香气,着了魔般一再回味。邓飞扬查遍古今中外香谱,没发现一种能类似,嗅尽香样,都是俗品。邓飞扬无法安于寝食,百思不解那奇异的香气是怎样来的,又是如何生成的。邓飞扬再提不起精神去工作,他陷溺于一种对香气虚妄的想像中。
时值盛夏,一个花香弥漫的黄昏,邓飞扬一身轻软白衣,神情寂寥地站在种植园里的一棵菩提树下。种植园里纵然暗香浮动,邓飞扬的嗅觉只管百味不入。
一股似曾嗅过的奇异香气凭空而来,邓飞扬的嗅觉一下警醒过来,循香看过去,一个步履轻盈的女孩子,沿着绿茸茸的□□走过来,神色自若地站到了邓飞扬的面前。女孩子皮肤白皙神色瓷静,小蛮腰和香肩玉背,因了吊带装和低腰裤而千娇百媚。
邓飞扬瞠视着女孩子:&ldo;姑娘,你是怎么越过那道高高的围墙,进入我的种植园的?&rdo;
女孩子笑嘻嘻地说:&ldo;牵攀着藤萝爬过来的。&rdo;
邓飞扬上下察看着女孩子,不由语转关切:&ldo;没有摔着吧?&rdo;
女孩子原地转一圈,跟邓飞扬老朋友似地说:&ldo;毫发无损。&rdo;
邓飞扬:&ldo;你为什么要翻墙进来?&rdo;
女孩子:&ldo;我想见你,大门又关闭着,只好爬了进来。&rdo;
邓飞扬:&ldo;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见我?&rdo;
女孩子:&ldo;我叫安波儿,从小喜欢侍弄花花草草,想在你这儿当个园艺工,你在种植园的大门外,贴有招园艺工的启事。&rdo;
邓飞扬这才想起自己招园艺工的事,忙不迭地说:&ldo;欢迎欢迎,就怕委屈了你。&rdo;
安波儿:&ldo;天已经晚了,你既然雇佣了我,就给我安置住的地儿吧,今晚我不走了,从明儿正式开始工作。&rdo;
种植园里有邓飞扬的工作室,安波儿在工作室旁边的一间洁净的房子里安下身来。邓飞扬强抑住心中的激动,不敢轻易询问安波儿身上的香气,怕稍有不慎惊走了安波儿。
浇水、剪枝、采花,安波儿对园艺工作驾轻就熟,并能协助邓飞扬炼制植物精油。安波儿身上的香气,在邓飞扬嗅来,并不因为距离近而浓郁,也不因为距离远就稍减,但它是多变的,安波儿不开心时,香气就显得清冽,安波儿高兴时则温馨。大多时候安波儿是心平气和的,以致香气很能抚人心绪,要人放松筋骨。邓飞扬在这样的香气中,身心达到从未有过的最佳境界,再没有嗅到类似发布会里那种摄人魂魄的凌厉气息。
邓飞扬的俊逸和沉静,吸引得安波儿一天到晚粘在邓飞扬的身边。邓飞扬密切观察着安波儿,想找出安波儿跟香气之间的关系。
夏夜再次降临,夜色弥漫,像是柔和的花瓣,慢慢地收拢了它的娇艳色彩,但香气越发暗盈。
邓飞扬爬在桌子上,手掌垫着下巴,呆呆地盯着眼前几瓶植物精油,苦思冥想着安波儿身上到底是什么香气。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安波儿悄无声息地裹挟着一身异香走进来。邓飞扬有点儿心虚,隐藏起心里的莫名慌乱,坐着没动,脸上笑笑地问安波儿:&ldo;怎么还不睡?&rdo;
安波儿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ldo;睡不着,更喜欢走到你这儿来。&rdo;
安波儿更近地走向邓飞扬,在距离邓飞扬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从安波儿身上散发出的馨香,带出些许危险气息,微微让邓飞扬犯晕。
邓飞扬有一瞬时的恍惚失神,思维却不迟钝:&ldo;别过来!&rdo;
邓飞扬说着从桌子边站起来,躲避不迭地绕转到桌子的对面,推出手掌叉开五指,虚空阻止安波儿的靠近。
安波儿刚才不过是试探性地靠近,见邓飞扬对自己的靠近如此紧张,忽然觉得有趣,绕桌跟过去:&ldo;你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rdo;
邓飞扬围着桌子转圈:&ldo;你要真是老虎,我倒不怕了,起码老虎是有形的。可你身上的香气是无色无形的,偏又无孔不入,你叫我怎么对付它?&rdo;
安波儿笑了:&ldo;原来你是怕这个,你是我遇到过的唯一怕嗅香气的人。&rdo;
邓飞扬苦笑:&ldo;你这香气也许能杀人,一般人哪知道其中厉害。&rdo;
安波儿口里说着:&ldo;我没杀过一个人。&rdo;却不住脚步地继续追赶邓飞扬。邓飞扬绕桌子都快把自己绕晕了,安波儿猛地逆向迎来,直接就把自己送到了邓飞扬的怀里。
温香软玉般的一个满怀拥抱,把邓飞扬吓个半死,连眼睛都闭上了。
安波儿笑嘻嘻地拥着邓飞扬说:&ldo;看你再往哪里跑。&rdo;
邓飞扬极快地缓过神来,心想就这样豁出去吧,就势双手环住安波儿的小蛮腰,嘴毫不客气地贴上了安波儿那诱惑人的红唇:&ldo;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后果要自负呵。&rdo;
安波儿想不到邓飞扬敢非礼她,禁不住脸上一阵滚烫,娇羞由脸颊泛起,一直红到耳根,连身上散发出的香气,都变得馥郁起来。这要命的香气,让邓飞扬顿感心意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