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凯丽一反常态地少言寡语了。她的微笑中没有了以往那种朦胧暖昧的意味;脸上所有轮廓和线条都变得清晰而明确起来;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博也同样沉默着。他买好火车票,安排好行李托运,从银行地下保险库取出凯丽的身份证明,去见了银行经理,又给古森斯拍了电报。
此外便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只等第二天凯丽与好莱坞的告别。
然而,正当博为准备启程忙着的时候,凯丽忽然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就是不肯出来了,连维也叫不动她。
这是在好莱坞的最后一夜。维焦急地对博说:&ldo;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说她没事儿,不过……&rdo;
&ldo;也许喝得太多了吧。&rdo;
&ldo;我琢磨着也许是因为要走了。毕竟,她妈妈葬在这儿,这儿差不多就是她唯一的家乡啊,而且,马上她就要面对一个新的世界……我猜就是这么回事。&rdo;
&ldo;可能是的。&rdo;
&ldo;为什么你不带她出去散散步什么的?她都圈了一整天了。&rdo;
&ldo;我不觉得‐‐&rdo;博刚要开口,脸却忽地一下变得通红。
维随即进了屋,跟凯丽待了好一会儿,博在外面心烦意乱地等待着。终于,凯丽出来了,穿一条黑色宽松裤,罩一件长外套,没戴帽子,典型的好莱坞时尚。她露出颇显苍白的微笑,说:&ldo;想带我去散散步吗,先生?&rdo;
&ldo;好啊。&rdo;博答道。
他们默然不语地漫步而去,走到拐角处,转上了好莱坞林荫道。在葡萄街的街角,他们停下脚步,望着熙来攘往、穿梭如织的人流和车流。
&ldo;多热闹啊,真好,&rdo;凯丽说,&ldo;真的‐‐舍不得离开呀。&rdo;
&ldo;是啊,&rdo;博说,&ldo;肯定的。&rdo;
他们继续向前,走进了霓虹灯的丛林。
过了一会儿,博说:&ldo;多美的夜晚。&rdo;
凯丽说:&ldo;谁说不是啊。&rdo;
随后他们又沉默了。他们走过了格劳曼中国戏院,不一会儿,又走进了前面光线幽暗的居民区。
凯丽终于停了下来,说道:&ldo;我的脚都走痛了。一双鞋花了两千二百五十元,应该很跟脚才对呀,你不这么想吗?&rdo;
&ldo;这就是金钱的害处,&rdo;博说,&ldo;不过,它也有好处。&rdo;
&ldo;咱们坐一会儿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