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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我把本子递过去，他看了一下，还前后调整几次，好像看不清楚。

&ldo;她走了。&rdo;

我再拿回本子写：&ldo;去哪里?&rdo;

那个问题好像瞬间把他击倒了，马许先生闭上眼睛，我还以为他一定不想理我了，结果他又清清喉咙开口。

&ldo;我把她送走了，去安全的地方。我想她应该想打电话给你，可是……唉，你知道吗?这实在很让人难过……&rdo;

马许先生一口干掉杯里的酒，接着把杯子放回桌上。他的动作很小心，好像需要每一盎司的力气和精神才能办到。我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坐在这张椅子上的画面：一个晒得黝黑的阿伯，穿无袖上衣加短裤，牙齿很整齐，手表很高级，发型也很称头，说不定剪一次要花五十块都不止。

那时候他姿态很高，满口都是商业术语，可是今天，他看起来这么害怕，好像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双手。

&ldo;要是我跟她通电话，我会转告你……呃，你知道的，我是说，我会帮你说点好话，会说你在帮我，也会告诉她应该过不久就可以回家了。&rdo;

我走到那条标本鱼旁边，看到它卡在窗户里的样子，简直像是落荒而逃一样。这种感觉我很了解。

&ldo;况且，你现在有事情要忙。&rdo;马许先生说，&ldo;我需要你尽一切的力量努力，你懂吗?&rdo;

我懒得看他，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ldo;他们会把我宰了。&rdo;

我停下脚步。

&ldo;麦可，你要相信我说的话，他们一定会把我杀了，要是觉得我死了比活着有用……他们也可能会伤害亚当，让他没办法打比赛或成为职业选手。&rdo;

马许先生的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

&ldo;或许是艾米莉亚……&rdo;

不，给我住口，不要再说了。

&ldo;我连想都不敢想，他们会对艾米莉亚怎么样……&rdo;

我心想，这不是真的，这是最糟糕的噩梦。

&ldo;我知道拖你下水是我对不起你。&rdo;马许先生说，&ldo;可是我别无选择。&rdo;

接下来他就没说话了。

什么也都不必说了。

第二十二章　俄亥俄州，2000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