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墨重彩的扮相,陈小山美极了,还未开嗓,单凭亮相身段就足以叫人叹服。
这个人,是天生的属于戏台的。
当然,戏外的陈小山依旧吸引人,可远不如他在台上那样光芒万丈。举手投足,仿佛千年来最明亮的月色蟾光统统汇于贵妃的珠钗之上。
空气中好似弥漫着贵妃杯中的曲香,戏台下的座儿们,仿佛也饮下满杯满盏的琼浆玉露。
醉了。
原本来看戏的看上了人,来看人的迷上了戏。
这就是陈小山的本事,能叫听戏的也人戏不分。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分。而是若没了唱戏的人,这出戏便成不了这样。
所以他们才捧他,真金白银,诚心实意的捧。
头天开演,陈小山连唱四出儿,出出都是是硬戏,谢幕时掌声雷动,几个北方口音的戏迷变着法儿的叫好。
寻了秦遇常去后台的间隙,商响一溜烟儿似的避过四个卫兵,溜进了齐袖的小包厢里。
“响哥。”
小狐狸见着他,又惊又喜,甜甜软软的笑了,拉住他的手直晃。
“你怎么来了!”
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脑门,商响陡然生出豪气干云:“你被凡人莫名其妙的抓走了,能不找吗,要是不明不白的被练了丹,都没人给你报仇。毕竟相识一场,你响哥向来很讲义气的。”
齐袖说:“响哥你对我真好。”
“看你也不像受了罪的样子,说说吧,你跟那个少帅是怎么回事。上回从秦公馆回来你就不对劲。”
垂下眼帘,齐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也许是羞赧。
可怜巴巴的望着商响。
“我跟他呀……”无可奈何的,齐袖讲了他和秦少帅的恩怨纠葛。
刚能化形那会儿,小狐狸跟着一只雪狐亲戚去了东北,西南狐狸从没见过连天大雪,仗着皮毛厚实,使劲儿在雪地里撒欢儿。
走着走着,他迷了路,在冰天雪地的茫茫荒原里,迷途的狐狸邂逅了重伤的少年。
少年身上都是伤,鞭子抽的,白皮肤上没有一处好。
他躺在雪地了动也不能动,可盯着小狐狸的眼睛锐利得像一只凶狠的鹰。
“你是妖怪。”少年一眼就看穿了,他从小就能辨别这些。
小狐狸不理他,反正又不认识,就放着他自生自灭吧。
可是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好心肠的狐狸还是放心不下,倒转回去,在雪地上留下两行弯曲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