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澜初嚼碎了嘴里的糖,甜得都黏牙齿。她看着脚步飞快的周十,一脸疑惑。
真的搞不懂他了,怎么像是身后有人要追他的样子?她也没干什么呀。
周十落荒而逃到厨房,当灶膛里装得满满,他才意识过来木柴放太多了,居然也忘了点火。
他把木柴一根根拿下来,嘴里的糖已经化了。他突然觉得,甜得发腻的糖果也挺好吃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麦色微黑的脸庞上隐隐浮出淡淡的红。
没过一会儿阿婆回来了,看见厨房烟囱冒烟就知道周十已经在做饭了。她把拐杖放到墙边,走过去对正在那儿烧火的周十说:“小十,我来吧,你也歇歇。”
周十看她脚上的鞋沾了点泥,猜到她又去别家田里帮忙了,就为了换点东西回来减轻他的负担。
他心里不忍,“阿婆你回屋歇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知道他不肯自己去田里干活,阿婆笑笑,“我现在身体好得很,活儿又不重,没事的。”
她拍拍周十的肩膀,“起来吧,烧火又不费力。”
阿婆手上力道不重,只不过正巧拍到了周十被周金才拿扁担打的那块地方。他疼的“嘶”一声,肩膀一缩。
阿婆立即看出他的异样,在周十手捂上肩膀不让她时,她迅速把他手拿开,拉开他的后领一看,后背上有一条又宽又长的青紫印。
她气得手都发抖,声音怒哑,“他打的你?”
不是周金才还能是谁,阿婆心里有数。周十宽慰她,“他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周金才从不会无缘无故来,也不会心甘情愿走,阿婆急道:“小十,你是不是给他钱了?”
周十不想瞒阿婆钱的事,但他没有说他给周金才钱的其中缘由,他只说:“阿婆,没关系的,我还剩一些。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灶膛里的火光印在周十脸上,一晃一晃。阿婆看着他,苍老的眼里渐渐有了泪意。她从来都知道,他从小就是一个很乖很乖的男娃儿。都是她周家造的孽啊,她心里大恸。
阿婆吞下喉咙里的哽咽,轻轻摸了摸周十的头,“小十,你明年去考大学吧。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
这话阿婆之前也和他说过一次,周十摇头,“我还要给阿婆你养老呢,等我赚够了钱,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
阿婆转身擦泪,嘴唇颤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笑着道:“你一个小伙子带着一个老婆子像什么样子,阿婆老了,喜欢这山里。”
她笑得苦涩,没给周十看见,边走边道:“我给你去拿药油,别忍着了。”
周十没发觉阿婆这回的异样,他只当她还是对她耽误了他念大学而心里愧疚。
用过晚饭,多吉蹦蹦跳跳来了,邀请周十和桑澜初去他家看小羊,说是小羊要生小小羊了。
桑澜初连小婴儿都没见过呢,对这种生小羊的事情一下就跃跃欲试起来,她望着周十,眼里亮晶晶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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