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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这些消息中有多少真实成分，传闻中有多少可靠的东西？不知道。这一天，巴尔底摩爱动脑筋的人猜测，如果北极实验协会自家出资，取得这场斗争胜利的将会是英国。最热衷于此事的美国佬为此向华盛顿政府施加压力。在这片沸腾的情绪中，只有新公司代理人威廉&iddot;斯&iddot;福斯特，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似乎并不为大家的焦躁所动，仿佛已经稳操胜券了。

1美国北部。

随着拍卖时间的接近，人们慢慢聚集在沙尔顿大街上。离开门还有三小时，通往拍卖大厅的街就已被堵塞了。公众席位上座无虚席，连墙似乎都要挤破了。欧洲代表的座位用栅栏围起，以便让他们至少能看见拍卖的进展情况，适时报出自己的价钱。

埃里克&iddot;鲍尔德纳克、鲍里斯&iddot;卡科夫、雅克&iddot;詹森、简&iddot;哈拉德、唐兰少校及其秘书迪安&iddot;图德林克，他们这群人紧靠在一起，胳臂挨着胳臂，就犹如要向北极进攻的敢死队！

美国方面只来了鳕鱼代售商一人，粗俗的面孔上不动声色。举座之中，他显得最平静。也许这时他正想着如何推销即将从新地来的货物吧？这位大概要动用数百万美元巨款的老好人所代表的富翁是些什么人呢？这个问题强烈地折磨着公众的好奇心。

其实，马思通和艾旺热丽娜&iddot;思柯碧夫人也参于了此事。想不到吧！他们二人此刻就在会场，没有订座，而是挤在人群中，周围是马思通的同事、炮手俱乐部的几个主要成员。表面上看来，他们都是普通的观众。似乎威廉&iddot;斯&iddot;福斯特也不认识他们。

今天，拍卖的方式也与往常不同，无法把要出售的东西交给公众察看。北极不能拿在手里传来传去，左看右看，不能用放大镜细审，也不能像检查古玩真假一样用手指抚摸。不过说到北极的古老，那倒不假，它早于铁器时代、青铜器时代，甚至早于石器时代。换句话说，早于史前时代，因为它生于世界之初！

不错，拍卖估价人的办公桌上没摆着北极，但是铺在大家眼前的一张大地图却用鲜明的色彩清清楚楚地画出了北极地区的模样。在北极圈上方17°那里有一条红线，非常清晰地划过84°线，把北极实验协会提出拍卖的那一部分圈了起来。该地盖着厚冰，很像是海。但那是买者的事了。至少，买者是不会搞错商品性质的。

时至正午，估价人安德鲁&iddot;赫&iddot;吉尔摩从后边的一个小门走进大厅，坐到了办公桌前。拍卖员弗林特像笼中的熊，步履沉重，扭动着屁股，沿着公众周围的栅栏走来走去，用他那雷鸣般的嗓音高声叫喊。想到将要从拍卖中抽取一个百分比，一笔可观的收入将进入自己的腰包，这二人十分兴奋。这笔买卖自然是付现金的，照美国人的说法，就是&ldo;cash&rdo;（现款）。拍卖后，这笔资金将全部给于其他没能买到北极的几个国家代表。

这时，大厅的钟敲响了，钟声意味着拍卖马上开始。

多么庄严的时刻啊！全区乃至全城的人心都怦怦直跳。一阵一阵的喧哗声从波尔顿大街和邻近街巷一直传进大厅。

安德鲁&iddot;赫&iddot;吉尔摩不得不静待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把夹鼻眼镜放到胸前，声音微微发颤地说：

&ldo;各位先生，在联邦政府的提议下，经新、旧大陆各国同意，现在，我们就要出售北极地带的一片不动产了。这块土地位于北纬84°现有界线以外，包括陆地、海洋、海湾、岛屿、浮冰、大大小小的固态部分和液态部分。&rdo;

他指一指墙，又接着说：

&ldo;请看一下地图，这是按照最新的勘测绘制的地图。你们可以看到，这一整块的面积大约有四十万零七千平方海里。为了方便起见，决定以平方海里为单位进行拍卖。如以每平方海里一美元计价，则总值四十万零七千美元……请静一静，先生们！&rdo;

他的要求不是多余的，因为急不可待的观众骚动起来，拍卖员的声音被压下去了。

嗡嗡声渐渐小了下去，拍卖员弗林特的警笛般的尖叫总算奏了效。安德鲁&iddot;赫&iddot;吉尔摩又说：

&ldo;在拍卖开始前，我还应先提醒一下大家这次拍卖的规定：界于北纬84°线以外的北极地区将永远属于买方，不管未来地理上或气象上发生什么变化，卖方不得对其所有权提出任何争议。&rdo;

又是文件里那项奇怪的规定，它引起一些人的嘲笑，也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ldo;拍卖开始！&rdo;估价人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他手里抖动着象牙锤，带着浓重的鼻音，用拍卖公产时常用的行话叫道：

&ldo;每平方海里定价十美分！&rdo;

十美分，即十分之一美元，这样整个北极地区总值达四万零七百美元。

还没有弄清估价人安德鲁&iddot;赫&iddot;吉尔摩是不是卖这个价钱，埃里克&iddot;鲍尔德纳克立刻代表丹麦政府报出了更高的价格：

&ldo;二十美分！&rdo;

&ldo;三十美分！&rdo;荷兰代表雅克&iddot;詹森说。

&ldo;三十五美分！&rdo;瑞典‐挪威代表简&iddot;哈拉德说。

&ldo;四十美分！&rdo;全俄罗斯代表鲍里斯&iddot;卡科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