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有什么好,哪里值得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四个术士都过来给她治病,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好大的脸!&rdo;
丫鬟心里默默的想,叶法善可就是你嘴里说的破落户请来的,你家里虽然显贵,却还不一定能请到人家呢。
……
叶法善带着罗公远进门的时候,张果和不空三藏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情况一直在恶化,两人都唯恐床上的病人撑不到人过来。
&ldo;思远来的正好,叶尊师这一路可将事情都说与你听了罢?&rdo;张果急切道:&ldo;你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救人吧。&rdo;
罗公远道:&ldo;张老先生稍安勿躁。&rdo;他站在门口未曾进来,微微挡住了些光,好看的眉眼里神情看不真切,低声道:&ldo;我替人诊治,不喜有人在旁。&rdo;
张果半分也不意外,他知道罗公远这人规矩多的很,出远门从不喜侍从跟着,御赐的府邸里也没有一个下人奴仆,独来独往的让人费解。想到这一茬,张果认命的捞起盘坐在地上的不空三藏,迁就道:&ldo;行行行,你好好看罢,地方我们给你腾出来了,我们先去前厅吃吃茶。&rdo;
叶法善看了他一眼,明显还想嘱咐些什么,话未出口也被拉走了。
只剩下跟前一个伺候的杨婆子不大放心,摸着眼角的湿痕始终坚持在里头站着。
罗公远静静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房里一时静下来,死气浓重,房中的两盆花也在这两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杨婆子看着房里的白衣男子慢条斯理的走近床榻,背对着她撩开纱帐,露出床榻一角一截瘦骨嶙峋的手臂。
那截手臂太瘦了,上面还有血斑,像是皮下的血肉正在被什么溶解。
罗公远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以一种作壁上观的淡漠意味审视她。
床上的少女双眼凹陷,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她闭着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再发抖了,只是指尖偶尔还会动一下,瘦削的下巴尖锐了好几圈。
杨婆子见到纱帐里头露出来的枯瘦人影就忍不住哭出声来,拿着帕子捂住脸低声啜泣。
床边淡淡传来一句话,&ldo;人还没死,你哭什么丧?&rdo;
语调略有不耐。
杨婆子立即收声,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来,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红着眼眶道:&ldo;求求罗仙师一定要救救我家宛娘子,她从小就爹不疼后娘不爱,从小不知遭了多少罪才长大,如今竟然还要受这痛苦,她才十六岁啊……她阿娘若泉下有知,怎么能闭眼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