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苓问龚叔:&ldo;哎,长眉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个消息?&ldo;
龚叔叔笑笑:&ldo;就前个星期的事,要不是绾丫头说漏了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这孩子出去几年,倒是瘦了许多。也闹不明白,当初明明在b市大学念的好好的,怎么个就突然要出去了呢。&rdo;
兰苓低眉,轻轻整了整袖口处的褶皱:&ldo;这些小年轻一天一个想法,我们这些老人家哪里能明白年轻人的心思。&rdo;
沈承东见车子在院子里停了有一会儿,那人还没进客厅,不由朝玄关处走去。
沈长眉蹲在地上,手摸着边上摆放着皮鞋带子,脑海里思绪繁杂,忽觉得脑门一痛,她捂着被打的地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隽英俊的面容。
那人声线温和:&ldo;傻坐着想什么呢?还不进来。&rdo;
沈长眉没吭声,静静地仰头看了那人一眼,才开口:&ldo;哥。&rdo;
沈承东拉她起来,微皱着眉:&ldo;见着嫂子了?&rdo;
沈长眉微点了下头,转移话题:&ldo;顾女士呢?&rdo;
沈承东看她一眼,往客厅走:&ldo;到寺庙去了。&rdo;
沈长眉跟在沈承东身后抱怨着这几天的遭遇,像小时候那样跟在沈承东屁股后头说着某某又欺负她了:&ldo;哥,这几天,顾女士天天给我熬各种中药,我都快味觉失常了。要不你回来住几天吧,替我分担分担。&rdo;
沈承东倒了杯水给她:&ldo;自个和顾女士说去。&rdo;
沈长眉苦大仇深的哎了一声。
晚间,顾女士回来,见一双儿女坐在边上,眉眼带了笑,胃口也比以往好了许多。人老了也没多大的念想,就想孩子们能多陪陪自己。
沈长眉洗完澡后,睡不着打算到顶楼的阳台吹会风,她推门而入,已有人比她先到。
辽阔静谧的夜色里,沈承东一身白衣黑裤,衬衫下摆扎在西裤里,袖子挽到手肘部,一手搭在栏杆上,正抽着烟,听见声响,他回头:&ldo;还没睡?&rdo;
&ldo;你也不是?&rdo;
兄妹两半倚着栏杆,谁也不说话。微风吹来,一阵烟草味袭来,沈长眉将吹拂在颊侧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ldo;哥,给我根烟呗?&rdo;
沈长眉没等他行动,已先一步摸过搁在栏杆上的那包烟,沈承东劝她:&ldo;少抽些。&rdo;
沈长眉趴在栏杆上,忽地侧头笑了一下:&ldo;哎,你这话说起来没有多少劝服力,你自个还抽着呢。&rdo;
沈长眉咬着烟嘴儿,睫毛低垂,她抬手圈着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簇深蓝色的火苗。那火光映衬着她的脸,衬的面容半明半暗。
兄妹两一言不发地抽着烟,远处树影憧憧。
沈长眉弓着身子,半趴在栏杆上:&ldo;哥,你就这么放褚倾在国外学习,你不担心吗?&rdo;
沈承东弹了弹烟灰,低头瞧她,不疾不徐地问:&ldo;担心什么?&rdo;
&ldo;担心呀?担心她被那些小鲜肉迷住了啊,人家可是花一般的年纪,你可是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ldo;
沈承东笑笑,目光落向不远处。
沈长眉刚三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去世,顾女士和她生身父亲的母亲是老相识,便把她接回沈家。给她冠了沈的姓,又取名为长眉。沈家给了她一切,没有沈家,就没有现在的沈长眉。
顾女士生有两个男孩,除了沈既遇的父亲沈文安,便是沈承东。长眉对沈文安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不知是因为她大二十来岁的原因还是沈文安一贯严肃的面容。然而长眉对大她六岁的沈承东却没有那种莫名隔阂,两人虽不是血亲兄妹,但相处时却和那些同是一脉的兄妹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