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不过是些回报,但一等就是把个时辰,始终不见人回来……
‐‐小厅。
一杯接着一杯,万俟向远瞧眼第三回换茶的钟衡,隐隐觉得肚子有些饱胀。
不能再喝了。晚上还要再带人出去逛逛,顺便再买些小食一起填肚子。
想罢,立刻摆手要钟衡停下。
恼怒归恼怒,现下毕竟还是用人之际。因此万俟向远慈悲大发,看往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庆问。
&ldo;衍墨,任何人都动不得。&rdo;
&ldo;属下谨记。&rdo;几乎快被体温蒸干的汗湿衣衫再次湿一分,庆问闻言立时叩向地面。这话他隐约料到过一些,但想着青兰再折腾也不会丢了分寸,才暗中纵容许多次。毕竟那是一个男子,当不了阁主夫人或少阁主夫人之名。等到年岁大些,终究还是要被弃的。
&ldo;待此次事了,选个合适人家让青兰嫁了。&rdo;非是商量或随口之言,万俟向远扔下句命令,连回报也不听就走向外面。
厅里,庆问与钟衡对看一眼,表情各异。
终于,还是钟衡开口,没有讲什么劝告之语,而是把前不久才知道的事情复述了一遍:&ldo;上次回阁前,少阁主曾交予钟修一名男婴,取名萧东南。若无意外……那便是日后的少阁主。&rdo;
日后的少阁主?!姓萧的男婴?
这是……在留子嗣了?
且姓萧?!
一语惊耳,庆问愕然张大嘴,连从地上站起都给忘之脑后。隐约中,又想到将计划提前一月的事情。
这是要赶在成亲之前?
难道,竟真为一男子……
第90章君是自可留83
&ldo;钟侍卫,那男婴在何处?可是萧侍卫的……子嗣?&rdo;此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庆问目光怔愣,声音里还夹着许些恍惚。
青兰存的何种心思他一直都明白,起初不是没有劝阻过,但后来……也就容了她的痴想念头。毕竟,闻家后人还是有资格伴那人左右的,就算不是正室,也不至一点名分都无。
&ldo;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牵连之人恐怕都难活命。&rdo;不晓眼前人是否打的那种主意,钟衡凝重起表情,好心警示一句。&ldo;之于萧姓男婴的事,应是无第三人详知。&rdo;
迟水殿中他看得清楚,妄置阁规的溺宠虽不曾有,却也是拿了十成心意相待,真正当得上事事维护。倘闹出什么来,绝非见血就可了事的。
&ldo;我知道了……&rdo;好似还未能消化这一消息,庆问站起身,望向青兰擅自住进的厢房深感一阵无奈。
那是自幼遭遇家变执拗到一旦认定就不肯回头的性子……他这个当哥哥的,又能左右多少?
若真触到那人容忍底线,是否会……
笙歌不绝,攘来熙往。
京城历来是是非之地,但也有一好处‐‐各类行当铺子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万俟向远离开小厅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借轻功之便将京城各条街巷逛了个遍,顺道还买了几样点心小食。
云苏饼,燕回糕,和几种蜜渍脆果。
其实这些小食做得远不如寒炤阁中精致、讲究,但终究是代代相传,随年岁渐渐纯熟起的手艺,也是那人年幼贪食时不能得的。
不然,也就不会有抢糖葫芦那一出。
狠里透着几分阴,从翁家村到寒炤阁,始终不曾改变,唯独在自己面前,驯顺服帖。
嗯……
私下里的,不作数……
天暖,润物,困人天气日初长。
在这四月天里,随时闲下,随时都能生出倦乏。特别是昨夜被折腾许久,未能睡足的某些个。
万俟向远推门走进屋里,便看到斜靠在塌上的人忽地睁开眼。星亮眸子里戒备只是一瞬,随后便又变回被扰了安眠的懒散模样,再之后,迷蒙半阖的眼睛复睁开些,盯准一个个装着小食的纸包再没有移开。
&ldo;走了困,夜里还怎么睡?&rdo;不得不消去把东西放到桌上的打算,万俟向远纵容笑笑,走过去把东西搁在床榻外侧。
&ldo;嗯……&rdo;默默从面前散着甜腻香味的纸包上调开视线,衍墨不禁赧然。&ldo;控制东阁死士的事,可还顺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