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主人晚上还没吃东西……&rdo;衍墨微微愕然,喃喃道。
&ldo;睡觉。&rdo;
&ldo;是。&rdo;
久久之后,一记轻吻印上后颈,惹得怀里身子紧张半晌,作恶的人……嘴角微扬,将胳膊紧了紧。
其实万俟向远只是想了一下午的事情,有些疲惫,倒不是真的困了。但看了那副安静顺从的样子,却说不出的想这么躺着,不理不问,一直这么躺下去,留个人在身边,留个不会时时刻刻算计、揣测自己所想所思的人在身边。
那日最后,两人还是起床用了晚膳,一起洗了身子,又同榻而眠,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衍墨早起,被万俟向远笑着一顿挑弄,折腾得面红耳赤,弄出好些个紫红印子,刻意让芙焉看了去……
之后的日子也照此,偶尔的,衍墨在不该自己住的地方歇下。除此之外,都还寻常。只在芙焉面前,万俟向远不时露出几分亲近神色,但不太过,不至让人生疑……
长此几日,衍墨在路上与人擦身而过时,总能招致些许侧目,私下里,却没人敢议论什么。
……
仲秋节,团圆节。
以往在东阁唯有生死,无年无节。于是,这便是衍墨出了东阁过的第一个节日。
清晨一早,便看着萦香敲开万俟向远房门,笑盈盈地道了节日话,讨去打赏。
普通仆侍一辈子难出寒炤阁几回,阁内又富足,讨来打赏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一切不过是为个热闹、喜庆。
如此一天下来,笑脸见得多了,节日话听得多了,就连衍墨这个一向讨厌过年过节的人,也染上了几分热闹气。
对于年节一类没有好感,也是有些原因,是以长年累月积攒下来,就变成了习惯。
年幼寄人篱下,年节时候家里就算再穷,也总会准备上些好吃好用的,穷人家孩子盼的,也无非是这些个。可抱来的总归比不上亲生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往往是还没见着影,就去了弟弟照川手里,衍墨那时虽然不怨,却也在心里偷着委屈。
&ldo;在这儿等着吧。&rdo;让萦香整理完衣衫,万俟向远对着衍墨说了句,面色阴郁地离开了。
这大概……是整个迟水殿里,今日心情最不好的人了。
这处院子,若非传唤,下人不得擅入。万俟向远一走,整个空荡荡的,与外面的热闹天壤地别,衍墨静静坐着,心思越飘越远,想起了听过无数次的那些事……
寒炤阁里下人敢传的,左右不过是些半敞半晾的事……
万俟向远一母同胞的妹妹七年前离奇中毒而死,整个寒炤阁竟无一人能断其原因。
七年前阁主去了顾夫人正室名分,陆夫人做了正室。
同年,一直居于阁外的长子‐‐陌寒公子被接回。
之后几年……阁主越发器重长子万俟陌寒,却又一直未废万俟向远少阁主身份。
再后来,万俟陌寒武艺进步飞速,万俟向远却一直提高甚慢。
万俟陌寒心无旁骛一味读书习武,万俟向远兴趣甚广,每每点到即止,不肯专于一物。
万俟陌寒与阁主、陆夫人间时常走动。万俟向远甚少外出迟水殿,与人少有往来。
七年前……也是自己入寒炤阁的那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问题不是第一次想起,衍墨总觉得其中必有什么内情,想要知道,却不会打探,不为别的,只因这事与那人有关。
那人未说的,便是自己不该知道的……
起初,衍墨以为万俟向远待人苛刻,十分难以相处。
后来,接触得多了,便生了好感,那份维护与纵容,怕是别的主子那里绝难得到的,且又肯容人过错……
久此以往,便生出贪恋之心,慢慢的,竟收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