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沙是觉得这些事情涉及到程水若跟他两个,说的太直白了,会让程水若脸上难堪,还是不让程水若知道的好,方白岌则是知道程水若的性格,也以为不让她知道比较好,难得的两人有默契。
瞧见这情形,程水若唯有将两人分开来,楚怀沙请到后院,方白岌请到花厅,她则是到花厅跟方白岌说话,从管事口中,她已是得知了方白岌得罪了本地药商的事儿,显然她如今要面对的是个刺头,方白岌在京城的德行如今还是没改善多少,不过她也相信若是真有很大的危险,这家伙也不至于就这么不给她说一声,生生的跑来连累她,至少,方白苏是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程水若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介意的是另外一件事,若是说她将方白岌和楚怀沙两个人单独的放在一起,完全不闻不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个人跟她的渊源都挺深的,一个出事情也不会让她好过,不过,她却是没想到会听见那件事情,实在让她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这家伙自作主张怕是又将人给得罪了,这人还是她未来的合作伙伴,要靠人罩的,好笑的是,这家伙憋的一肚子的坏水儿,实在是大快人心。
&ldo;你把那家伙给阉了?怎么阉的?&rdo;
程水若第一句话便是这么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满是好奇的光芒,她最好奇的其实还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代的医术就是这么奇怪,在某些方面先进到现代的医术也办不到,而在某些方面却是一片空白。
程水若这话让方白岌从来没想过,反正,他不以为程水若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至少也应该是什么为什名啊之类的话。
于是,他也光棍,一点头道,&ldo;老子最讨厌这种色中恶鬼,给点儿教训罢了。怎么,你也要向着他?&rdo;
看程水若那眼神,摆明的是,你若是向着他,那就是你犯贱了。
程水若心里其实也很矛盾的,她不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手边的资源就只有那么一点,到底是要图一时之快,还是要忍气吞声实在是个困难的选择。
对那位尹公子,她近来听说了不少的传言,至少茶夫人就在她面前说道了不少的事儿,让她充分的认识到若非自己准备的够充分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说来她也是有过心理阴影的,以为强抢民女什么的都是该被扔牢房里爆ju花爆到死的,可如今这件事儿涉及到了楚怀沙,说明白点儿,她手上掌握的这点儿货源都是得托楚怀沙的福,要真闹崩了他的买卖,这次的便宜也许可以占到,下次就不那么好说了,何况茶夫人那边也不是完全的可信。
&ldo;先帮他治好吧!&rdo;程水若想了许久才这么道。
&ldo;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rdo;方白岌皱着眉担忧的神色浮上脸颊,这语气勒着浓浓的关心,&ldo;你就不觉得憋屈么?&rdo;
方白岌的模样是往日里与程水若交往不曾有的,往日里的方白岌总是带着些许的刺,会刺的程水若不舒服,今天却是不一样,兴许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两人之间渐渐的熟悉起来,竟然有几分亲切的味道,方白岌掌握了分寸,知道怎么说话才不会让程水若暴走,而程水若也因为熟悉而知道方白岌有些时候的有些话到底包涵了什么意思,心里的那层隔阂除掉以后,如今交流起来并不像当初那样老是针锋相对了。
事实上,程水若并不觉得憋屈,只是厌恶那位尹公子的行为罢了,利益当前,就先放他一马,至于要不要秋后算账就要看那家伙的表现了,程水若不介意自己走之前找个机会摆那家伙一道。
不过,显然方白岌没听明白程水若那句话里面那个&ldo;先&rdo;字的意思,程水若也不是个多善良的孩子,捂着嘴笑了笑,正要解释,却是听见外面管家叫道,&ldo;小姐,不好了!&rdo;
&ldo;怎么了?&rdo;
那管事冲进门来,脸色慌张,瞧见方白岌在场,唯有跟程水若使了个眼色,程水若知道必然是急事,领着那管事走出来,便听见那管事急急的道,&ldo;茶夫人在大街上跟人闹起来了。&rdo;
在街上跟人有冲突,必然有很多种的情况,也许是冤家路窄,也许是有人故意来堵仇人,也许只是偶然的一个磨擦,不过,能让自家管事来通知她的,必然不会是小事,怕是还牵涉到她的利益。
只听得那管事辟辟啪啪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将事情的原委给倒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沈诚在这广州城是养了好几个女人的,却都是外室,不曾纳入家门,他每次来广州,必然会光顾其中一处或者几处,不过由于沈诚一碗水端的平,对这些女人们出手都还算大方,倒是没出过什么乱子,大家都相互知道,却也没有斗到明面儿上来,在男人面前使些招数却也是少不了的。
可坏就坏在如今沈诚新收的那个女人,生的漂亮不说,接连几次来广州沈诚都没踏入其他任何一个女人的门,这事儿要说那些女人不慌是不可能的,靠男人生存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怕钱花光了,而是怕男人就此不再登她们的门,沈诚回广州的事儿也许对别的人来说是秘密,对于他身边的女人来说,总是有些漏风的墙的,不知道怎的,又竟然有传说沈诚要纳那个新收的女人为妾,这事儿闹将起来,让所有的女人都慌了神。
她们盼了这许多年都没盼到的事儿,别人初来乍到就要一步登天,可以想象这些女人有多慌张,多嫉妒,如此一来,上门献殷勤的,上门闹事的自然都不会少。
而沈诚新收的那个女人,说来也不简单,据说是沈诚在海上救起来的,全家人都遭了难,瞧她那举止,又是个知书达理的,想必出身不凡,不过,却不是那些市井出生的女人的对手,加上那些女人都带了不少的人去,竟然被欺负上门了也没辙,下面的人护不住,却又没个拿主意的,只得去求了茶夫人来帮忙。
茶夫人不知的为何便去了,却是如今被众人堵住,遭了大罪,如今在风口浪尖上,镇不住那些女人,不知道为何,竟然连马家人也牵涉了讲夫,事情闹腾的有些不可收拾了一只派人来向她求救。
程水若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却也知道这事儿耽搁不得,沈诚不在,若是她的女人和茶夫人一并出了什么事儿,这货就这两三天到,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怎样了,茶夫人既然派人来求救,她自然不能不管。
只吩咐那管事去唤白管事来,将三十个人一个不落的带上,这边收拾了轿子,让茶夫人派来报信的人带路赶过去。
一到那小院儿,程水若便知道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多了,竟然在门口便瞧见有人抱着一包什么东西往外跑,而且不是一个人,这门户大开的,这院子设计的格局可不简单,声音本没那么容易穿出来的,竟然还可以听见乱糟糟的声音,甚至院子里的某一角竟然还升起了寥寥黑烟,显然是有些地方着火了。
&ldo;将人拦下来!一个都不准放走!&rdo;
瞧见这跟打劫似的情形,豫州城最乱的时候怕也就是这副兵荒马乱的样子了,程水若沉声吩咐道。
便有几个人上前去将那些抱着包袱跑路的家伙给拎了过来,程水若不管这头,只带着人往里走,白管事吩咐道,&ldo;将人捆起来,找个房间关起来!&rdo;便有人不吭声的去办这事儿。
余下的二十多人跟着程水若进了门,只见到院子里四下都有人在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这院子里没一处消停的地方,所以才没人躲起来,反倒是向着外面跑了。看那衣着,显然都是沈诚收罗来的那些丫头们,程水若道,&ldo;所有见到的人听话的就让她们领路,不听话的全部捆了。&rdo;瞧见几个汉子将人捆的像粽子似的往一个房间里扔,不由得想起最好的防止逃跑的办法,&ldo;都给我扔这个房间里去,派两个人守着。&rdo;
瞧见程水若带着一堆彪形大汉闯进来,倒是有丫头认出她来,其中一个丫头见到程水若便叫道,&ldo;程姑娘!&rdo;
程水若定睛一看,正是上次来给她引路的那个漂亮丫头,沉色道,&ldo;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乱成这样?你们夫人呢?茶夫人又在哪里?&rdo;
那丫头瞧见程水若便像是瞧见了主心骨,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却是不耽误说话,&ldo;今儿个有好些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闯进来要拿我们夫人说话,这院子里就没几个男丁,她们带着许多的人来,咱们也拦不住,便闯了进来,一个个强盗似的,四下里折腾,咱们夫人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只得派了人去请茶夫人,结果没料到的是,茶夫人来了以后,不知怎的,又闯进来一大帮子人,也不知道是土匪还是海盗,进了门便是抢东西放火,如今茶夫人正在前面带着人顶着,眼见着顶不住,便让咱们与夫人一道往外跑,夫人如今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do;
她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哭还是为那个女人,沈诚回来若是寻不到那个女人,怕是她们这些丫头都没好日子过,倒不是她们不想救人,却实在是力所不能及,否则也不会跑的这般快,如今撞见程水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却又升起了几分希望,希望夫人没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