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曾见到在许多人的身上有一张相似的脸,在他与陆照阳分开后,在某一天,清早的一处,看着弯腰汲水的陌生农妇就突然明白了,因为那些人都有着一张极其相似愁苦悲伤的脸。
他看到争吵的村民,看见他们追着一个人,那个人尖叫地跑,跑进了一大片莹白粗糙的雪地。
阿雪闷声驾车,他实是不能停,他要保住陆婠娘。
后来再一座村子,里面有许多人哭,老的哭小的,少的哭老的。
陆婠娘问他们都怎么了,阿雪回头低声道:&ldo;大概是家里死了人罢。&rdo;
他很奇怪他能平静地说出来,他嘱咐陆婠娘不要探头,那里不干净,对你不好。
陆婠娘笑着对阿雪道:&ldo;你有点不一样了。&rdo;
只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她想了想,告诉阿雪:&ldo;你不大笑了。&rdo;
阿雪说哪里有,勉强扯着嘴角,但他真的有些笑不大出来,他说是太冷了,将脸冻僵了。
&ldo;你陪我再说些话罢。这个孩子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rdo;
&ldo;男孩吗?&rdo;
陆婠娘抚着肚子:&ldo;二郎说喜欢女孩,但是他说生什么都好。&rdo;
&ldo;那你就别担心了。&rdo;
&ldo;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们走太久了……&rdo;
阿雪抿唇看着远处:&ldo;再走走罢。&rdo;
&ldo;去哪?&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阿雪叹了口气,&ldo;我想去找金铃儿,但是会让你不好,而且太冷了,我想回村子,去见刘哥和东娘子,可是那里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了,我只好往前。&rdo;
陆婠娘看了会阿雪,告诉他:&ldo;没关系。&rdo;她握住阿雪的手,告诉他我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是我兄长对不住你,也是我们家拖累你了。
阿雪说没事。
我等他罢了。
他们晚上睡在马车里,陆婠娘常常肚痛,夜里只睡一个时辰,余后便都清醒着,白日他们看见村口竖了个架子,一声一声狗叫,架子上有具烧得漆黑的尸骨,陆婠娘当即吐了。
&ldo;我们走罢。别在这了。&rdo;
阿雪说好,&ldo;那你忍忍,我们到下一个地方再瞧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