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鲤走出了房间,金粼儿方才转过头去,瞧着躺在床塌之上的男子。
一天二十个金珠,这是金粼儿在心里给这个男人住宿费的定价。就他的这身穿着,还有他能这样奢侈的戴着银子制成的面具,就已然说明了他绝对不是一个差钱儿的主儿。况且,还带着那样一个孔武生威的仆人。、
家丁?
肯定不会是那般的简单吧?普通的家丁怎会有这样护主心切的欲望?那个男子眼里所流露出来的关切,还有一种极为忧虑的神情都说明了这个男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况且,普通的人家,也绝对不会结下那样的仇家,每一处刀伤都是致命的力道,分明想要杀人灭口。
说实话,收留这两个人,确实是金粼儿所走的一步险棋。像这种人,生下来或许便注定了要经历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大起和大落。若稍有不慎,说不定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然而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到嘴边的鸭。。子不吃,又岂是她金粼儿的性格?金粼儿有这个自信,凭她的智商,完全可以做到人为财不死,鸟为食不亡。
“更何况,”金粼儿想着想着,便嘿嘿地笑出了声来,“你这厮还曾经在大厅广众之下调戏过本姑娘,这笔账,我得慢慢的跟你算。”
说罢,那婉若葱心儿似的手指,轻轻地在东方鸷的唇上按了一按。那手指并不似东方鸷先前所认识的那些京城女子们的那般柔若无骨,而是纤细而又带着些许的力量的。这手指按在唇上,带着一股子混合了药香与体香的芬芳,竟然令东方鸷的心莫名的一动。
嘴唇忍不住想要张开,去轻咬那调皮的手指。然而,那手指却攸地移开了。
“咦,只是不知道,这张面具下面,会藏着怎么样一张脸。”金粼儿突然自言自语道,“明明是个大男人却走到哪里都要戴这么个玩意儿,莫不是只有这鼻子以下的部位才中看不成?”
东方鸷的心中攸然升起一股子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女子的小脑袋瓜儿里到底都塞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鼻子以下的部位才中看?这许是东方鸷这辈子所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了。
“天上有明月,人间东方鸷。”
这是京城女子之间流传的一句谚语,其家喻户晓的程度完全与秀城人对于金粼儿包子脸完全一样。
“反正连身子都瞧了,也不在乎再瞧下这张脸。”金粼儿嘿嘿地笑着,伸出手来慢慢地抓向那银质的面具。
东方鸷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他似乎很想知道,这见钱眼开的女子看到自己的脸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来来来,本姑娘再丑的人都见过,也不在乎被你雷这一下,让我来瞧一瞧…”那银质的面具上还带着这男人的体温,温暖,却无端的令人心悸。是紧张?还是被雷之前的预兆?金粼儿不知道,也懒得去想。那面具一点点地被自己摘下来,露出了这个什么狗屁佟七公子的脸……
“当当当当,丑男登场!”金粼儿摘下面具后突然出其不意地跳到一边儿,然后一手做托起状比划着东方鸷的脸。
然而当金粼儿的视线落在那东方鸷的脸上之时,竟然怔在了那里,手中银质的面具亦“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错愕,惊讶,窒息。
这是金粼儿穷尽了所有的词汇方能形容得出当时自己的感觉,空气在这一刹那之间仿佛凝固了,金粼儿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姐,药煎好了。”门外响起金鲤的呼唤之声,金粼儿的身形猛的一震,慌忙跳起来,拾起地上的面具慌里慌张地扣在那东方鸷的脸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竟是连呼吸也不均匀了。
“姐?”金鲤端着药碗推门而入,浓郁的草药气息充斥整个屋子。“你的脸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