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很亮了,卧室的窗帘拉开了一半,淡淡的阳光折射到了睡梦中商黎的脸上,让他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三分温暖。
商黎浓密修长的眼睫毛眨了眨,沉睡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
昏沉,乏力,头疼欲裂,是他的第一感受。
背脊紧贴着睡衣,似乎有些黏腻的汗,商黎嗅到了枕边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不是看到了卧室熟悉的天花板上的灯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躺在某家医院里。
或许是室内的光线有些太亮了,他感觉有些刺眼。
闭着眼睛靠在卧室里的枕头上,商黎侧脸转动一下,片刻后睁开双眼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想要坐起来。
可当他的手掌按住被褥撑着力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手背一阵刺痛。
商黎低着头,看到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他抬起手看了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穿着黑色居家服的李谦凌推开门脚步轻轻的走进来,见到商黎是坐着的,他有些惊讶。
李谦凌一步一步走上前,站在床边上,低头俯视着商黎还有些苍白的面色,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
片刻后,李谦凌坐在商黎的身边,目光深深的直视着他的眼睛:“知不知道昨天你发烧多严重,为什么身体不舒服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医生?"
商黎昏睡之前的印象就是自己和李谦凌在吵架,心里还残存着对李谦凌的不满,此刻醒来见到李谦凌的态度缓和这么多,商黎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声音冷冷的“嗯”了一声,说:“当然知道。”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医生,你应该也清楚。”商黎此刻面如冰霜,对着李谦凌实在不想多说什么。李谦凌沉默的看着他。
刚醒来不久,商黎还未梳洗,一缕零碎的头发黏在白皙的耳侧,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面上疏离又冷又脆弱,偏言行固执的很,气质上有一种想让人攀折的韧劲,像是高高开在枝头上的梨花,被风吹雨打偏偏不肯安静的凋落。
李谦凌以前大部分时间只看到他顺从安静没有主见的模样。
那时候婚前,有人对着李谦凌形容商黎,说他是好打发的花瓶,省心的婚姻合伙人
,婚后李谦凌觉得这个形容真的贴切极了,商黎的确很省心。
最近却越来越看到了商黎的另一面,李谦凌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不太了解商黎了。
此刻,李谦凌察觉到商黎的态度抗拒,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语气稍微迟疑,有些低沉地说:“对不起,我昨天和你争吵是一时冲动,当时并不知道你生病了。你会生病,也有我的过错,我原意补偿你。"
“补偿我?你想怎么补偿我?你能怎么补偿我?”商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
他轻轻的带着嘲讽的苦笑摇了摇头,因为生病缺水,原本悦耳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广电局的行动一向很快,现在我的电影应该下架了吧,就算不是今天,最多也就明后天。你站
在巩斯维那一边,联合玩手段损害我的心血,现在你对我提出补偿?李谦凌,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按照《假婚》原本的票房走势,正常电影下映至少是8到10亿票房,和影院团队投资商分成之后,我手里至少是两三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