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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刘备道：&ldo;军师认为该去哪？&rdo;

诸葛亮道：&ldo;江陵。&rdo;

刘备道：&ldo;正合我意。&rdo;

这时听见外面喧哗震天，有士卒进来报告：&ldo;启察主公，襄阳北城门大开，有数万百姓涌出，说要投奔主公。&rdo;

刘备眼睛一亮，望着诸葛亮，征询意见。诸葛亮笑了笑：&ldo;主公此时一声号令，或许就可占据襄阳了。&rdo;

刘备的眼睛又很快黯淡了，摇头道：&ldo;我不忍这样对待刘琮。&rdo;

&ldo;也好。&rdo;诸葛亮道，&ldo;就算占据襄阳，曹兵马上到达，我们也难以坚守。而江陵背依长江，一旦有急，还可以浮舟东下，退居夏口。曹兵不善水战，必定不敢追击。&rdo;

刘备再不犹豫：&ldo;传令下去，接纳城内百姓，保护他们一起开赴江陵。&rdo;他转而对关羽道：&ldo;渡口有船数百艘，你亲自指挥水卒，沿汉水南下长江，我们在江陵城下汇合。&rdo;

关羽道：&ldo;大哥一路保重。&rdo;

蔡瑁、蒯越等人听说襄阳北门大开，百姓都涌出去投奔刘备，大惊失色。他们预计襄阳城守不住，急急招集家兵，准备打开襄阳东门逃窜。蔡氏拒绝了蔡瑁的建议，并且劝蔡瑁也留下来。她说：&ldo;左将军为人仁厚，他在城下已经说了，想面见琼儿阐明投降曹操的利弊，并没有反叛的意思。&rdo;

蔡瑁满头大汗：&ldo;仁厚是做给人看的。在这关键时刻，哪里还会仁厚？你要是真不走，我也不会独自逃生。但我建议，还是逃命为上。&rdo;

蔡氏微笑不答。她深知刘备进城，不会带来丝毫危险。事实上，那些帮助集市百姓进攻北门士卒的骑卒，就是她的亲兵。她满心希望刘备的军队赶快进城，重振荆州。

但是下面的事很快让她失望了。士卒来报告，说刘备亲率步兵和十馀万百姓绕过襄阳城，向江陵官道逃窜。关羽则率领舟船百余艘沿汉水南下，大概想转夏水奔赴江陵，和刘备会合。

蔡氏一听，大失所望。蔡瑁倒精神为之一爽：&ldo;可能刘备知道丞相率兵追来，无暇攻城。我们的命算是保住了。&rdo;

&ldo;唉！阿兄不要高兴得太早。&rdo;蔡氏长叹了一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痛。

五、虎豹骑突击

曹操的军队渡过汉水到达襄阳城下时，见城下一片狼藉，到处扔满了杂物。曹操倚着车较，喃喃道：&ldo;我早该料到，刘备不会在此坐等我的大军。&rdo;

几个士卒抓住一个中年百姓，拖了上来。那百姓战战兢兢，跪在车前。曹操问道：&ldo;刘备军队往哪边去了？&rdo;

那百姓向江陵官道方向一指，道：&ldo;听说是往江陵去了。从前天夜里夜半出发，估计已经走了二十四个时辰。&rdo;

曹操思考了一会，自言自语：&ldo;不出我所料。&rdo;又环顾周围将领，叫道：&ldo;传曹纯来见孤。&rdo;

一个随从立刻驰马往后飞奔，大叫：&ldo;丞相有令，传曹纯来见。&rdo;这个声音一层一层被传送到后军。紧接着，从后军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风驰电掣而至，来到曹操面前，揽髻而止，大叫道：&ldo;末将曹纯，参见丞相。&rdo;

等曹纯到了面前，曹操又改变了主意。他本来想让曹纯率领虎豹骑追击刘备，但是，他突然想自己亲自享受一下擒获刘备的快感。十多年没见的故人了，这次重新捕获那位故人该是何等的惬意。他眯眼看着曹纯，慨然道：&ldo;刘备想逃往江陵，负隅顽抗。江陵有强弩武库，粮草堆积如山，如果被他占据，后患不小。你立即点齐你的虎豹营精骑，随我追赶刘备，务必在他赶到江陵之前将之击破。&rdo;

曹操跳下轩车，跨上坐骑，在贴身卫卒的护卫下跑到队伍的北端。很快，这支五千多人的精骑在路上和大军分开，向江陵方向进发。领头的大旗上，绣着一只斑斓条纹的勐虎和一只有着黑色斑点的豹子，这支军队像线一样，突人绿树如茵的丘陵小道，这就是曹操最锺爱的轻甲精锐骑兵‐虎豹骑，每个骑兵都拥有爵位，他们虽然是士卒，但是一种相当于军官的士卒。

刘备的人马一眼望不到边，看上去声势非常浩大，有十几万人，然而大部分是赤手空拳的百姓，虽然百姓当中也有不少青壮男子，却都担负着照顾自己家眷的任务，加上牛车装着家具被褥等杂物，行动十分迟缓。一路上地势崎岖不平，也使他们不能提高速度。

张飞抬袖擦了擦汗，对刘备道：&ldo;大哥，我们一天才走了几十里，几时才能到达江陵，倘若曹兵追来可就麻烦了。&rdo;

刘备叹了口气，回望着身后曲曲折折像蛆虫一样蠕动的队伍，道：&ldo;百姓都来归附我，我怎么忍心丢弃他们呢？&rdo;

徐庶劝谏道：&ldo;不行啊，主公，我们还是先赶到江陵为上。现在看上去虽然人多，却大多没有兵器。等曹兵一到，我们只能任其宰割了。&rdo;

刘备几乎带着哭腔：&ldo;那能怎么办？做大事要以人为本，没有人就没有一切，就算我这条命不要，也不能独自逃跑。&rdo;

身旁走过的百姓听到刘备这么说，都露出感激的神色。一个百姓道：&ldo;很久就听说左将军爱民如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rdo;

另一个百姓接口道：&ldo;我们算是跟对主君了。&rdo;

在夏口见过刘琦的鲁肃，本来已经扬帆沿汉水北上，奔赴襄阳，却在途中听到曹操已经占领了襄阳的消息，急忙折回夏口。这时刘琦已经得到关羽派来的邮卒，告知自己率领百十艘舟船，准备去江陵和刘备会合，希望刘琦拒绝襄阳刘琮发来的投降曹操的命令。刘琦把这一切都告知鲁肃，鲁肃当即要求奔赴江陵。

刘琦告诉鲁肃，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很可能江陵守将已经接到荆州牧的命令，准备投降曹操。但鲁肃认为，既然刘备正往江陵撤退，江陵暂时不至于投降曹操。如今要见刘备，只能冒险了。他当即辞别刘琮，沿长江上溯，奔赴江陵。

鲁肃的坐船很快来到江陵城下，鲁肃拜见守将，假装不知道荆州近来的变故，道：&ldo;我要即刻乘传车去襄阳拜见你们主公，请将军为我准备传车，有紧急军务。&rdo;

守将道：&ldo;还乘坐什么传车，刚刚接到襄阳紧急军报，我们主公已经投降曹操了。你还是快回你们东吴罢，迟了只怕性命不保。唉！&rdo;

鲁肃假装惊异：&ldo;荆州带甲十万，刘景升将军经营了二十年，竟然不发一矢就拱手送人，你们主公也太轻率了罢。&rdo;

守将无奈道：&ldo;我也觉得不平，无奈身为人臣，只能听主公命令，奈何？你还是快走罢。&rdo;

鲁肃急道：&ldo;刚才将军说左将军刘备正奔江陵而来，我就去迎他。&rdo;

&ldo;确实如此。&rdo;守将道，&ldo;我正在发愁，刘备若来，我是抵抗还是归顺。&rdo;

鲁肃道：&ldo;若左将军先到达，你不归顺又当如何？若左将军不来，必定已经被曹军追上，你也用不着考虑这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