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倒是打开看了几眼,无非是贺煜与向兰的一些出行记录,画面,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向兰出轨的事实。
也正因为这件事,贺言恺才会在温芊芊流产以后,那么毅然决然的与自己结婚,折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她摩挲着这照片,敛了敛神色,低声道:“爸,您给我看这个,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吧。”
“我不反对你和贺言恺在一起,我们四个人的恩怨,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我不会像岑云那样,阻止你们,当然了,我也管不了你。”
穆启高说的很平静,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一样,让穆皎听的都很认真。
“就在刚才,他在这里像岑云下跪,求她不要再打扰我们,不要再找你的麻烦,要怪就怪他一个,是他贺言恺非要跟你在一起的。”穆启高笑了下:“这贺言恺,倒是很大义凛然,好像什么都豁出去了一样。”
穆皎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他下跪?”
穆启高点了点头,穆皎心下蓦地一沉,为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可是,即便是下跪,也不可以吗?”
穆皎看向穆启高,穆启高蹙了下眉头,变换了下坐姿,缓缓道:“岑云虽然说答应了,可是,谁知道呢,她的答应哪里能够作数,你以后小心些便是,有什么问题,只管交给贺言恺去解决,他说的对,若不是他偏要跟你在一起,你又何必承受这些。”
从老房子出来,穆皎真是五味杂陈。
她总是因为贺言恺的一点点好而感动,总是因为贺言恺的坚持而心疼他,穆皎想,自己可能没救了。
太冷了,她裹紧自己的衣服,上了车,一路开车回到静海,脑海中也不断的跳动着贺言恺的身影。
那一年,他清冷的身影站在讲台上,为学弟学妹做讲座,冷面,少言寡语,却句句说在点上。
铿锵,有力。
那是他。
年轻的他。
第一眼,就撞进穆皎的心里,那是第一次,对除了贺子淮以外的男人动了心。
如今,那男人三十而立,风光正好,却甘愿为她,放弃贺家,放弃母亲,放弃尊严。
低到尘埃,小心翼翼。
车子停下,她手握着方向盘,迟迟没有放下,一动不动,目光已经失去了焦点。
咚咚咚。
“穆皎!”
是他的声音,如同寒风一般冷冽的嗓音,低低沉沉的传到她的心里,击破她所有的情感。
霎时间,就温暖了她冰冷的心脏。
穆皎回了神,拉开车门,贺言恺搓了搓手,才上前抱着她下来,将门关上,连忙就将帽子给她戴上。
“外头冷,戴上帽子,快上楼。”
贺言恺牵着她的手,好好的握在自己的手掌里,好像一块稀世珍宝。
穆皎跟着他,一步一步,回到家中,由着他脱去自己的外套,围巾,帽子,他站在自己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整理她额前的碎发。
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的。
两个人没声音,轻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