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锦下了城墙,从另一面迅速逃离,回头看时,似乎看到城墙上有士兵很激动地指着她喊什么,然后又被另一个士兵制止,大概都不想出什么乱子,那士兵于是把她当成了偷窥未遂的奸细,就这么放过了。于是她得以过了铭瑄的国界,再悄悄绕过了夏镍国军队驻扎的地方,进了觞微国的国界,又用独孤冥为她准备的银两,买了匹快马,朝觞微国的国都奔去。上次百里轩带她去过一次,她将路上遇到的标志性物体全部记在了脑子里,根据记忆中这些物体的存在,很快地她找到了觞微国都。
到了皇宫门口,夙锦被拦在外面,觞微的士兵疑惑地看着他,警惕地说:“龙皇并未吩咐最近有非本族人应约来见龙皇,你是什么人?”
夙锦进城后买了斗篷披风,将脸和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这会儿只露出了下半部的脸,轻声说:“你通报觞微龙皇,就说他的故人求见,来答复他提的要求,他自然会把我迎进去。”
也许神秘总是留给人畏惧的印象,那侍卫打量了她几眼,最后吩咐了身边的人看紧了,便快速地跑进去通传。
残晔正在享受美酒和歌舞,被侍卫打断,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说:“宇一刻不得闲,今次好不容易空下来,你们非得找些事情来烦宇的心不是?”
那侍卫道:“龙皇息怒,小的有要事禀报,宫外有个女子,神秘诡异,说是龙皇的故人,来答复龙皇所提的要求,要小的进来通报,小的这才叨扰了龙皇的兴致,万望龙皇恕罪。”
“来答复宇提的要求?”残晔稍稍一想,立刻想起了不久前铭瑄凤后带着某个侍卫来找他施以援手,但自己以无理的要求拒绝了,想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于是他说,“把人带上来。”
“是。”侍卫点头,正抬脚欲走。
残晔又道:“等等,派人去把她请进来,坐的轿子需得是大凤辇轿,身边随伺八个宫人,另外,沿途准备花瓣,酒食,到什么地方她若渴了饿了,就让她吃饱喝足了再来见宇。”
侍卫微微有些诧异,想不明白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龙皇适才吩咐的待客之道,可都是恩待未来的凤后的礼仪,莫非那女子……不可能啊,凤后生完小太子就去世了,据今也五年了,难不成……龙皇要另立凤后?而未来的凤后就是宫外的神秘女子?不敢再耽搁,侍卫跪了安马不停蹄地跑出去。等吩咐完龙皇所吩咐的,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以后,他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跑到宫外,气喘吁吁地对夙锦说:“请姑娘稍安勿躁,龙皇派来的凤辇很快就到。”
“哦?龙皇有心,还派了凤辇?”大帽子遮蔽下的夙锦脸上眉毛一挑。
侍卫邀功道:“姑娘说的极是,龙皇不但准备了凤辇,还有花路,宫人,酒食,让姑娘进宫见龙皇之前,能得饱餐一顿,并舒服己身。”
夙锦淡笑:“残晔留住人的方式,原来也只是如此。”让她心生感激?让她觉得他值得托付?还是让她因感动生爱意?她对百里轩的感情,在外面看来这么不堪一击?
侍卫更惊讶了,同时也有些惶恐,能大胆直呼龙皇名字的人,普天之下有几人?便是凤太后在世时,也只是唤龙皇一声皇儿。他不敢怠慢她,只是唯唯诺诺地应着,脑门上挤满了汗珠,其他人很懂得察言观色,看到他噤若寒蝉的样子,也都低下头。
好在凤辇和宫人很快过来了,解除了这尴尬的气氛,侍卫立刻将她迎上了凤辇,吩咐道:“小心着点脚下,可莫摔坏了姑娘。”
“是。”轿夫应声,八个宫人自动退到两边,一边四个,将夙锦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并且前面两个宫人不停地向空中撒着花瓣,实际上去宫门口接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撒了不少花瓣在地上了,不过据说是为了驱邪,夙锦顿感好笑,世上有邪魔吗?就算有,难道这邪魔还有花粉过敏症不可,得撒花瓣驱邪?想归想,她没有问出口,这大概又是某个必不可少的礼仪吧。
“姑娘,可要进食?”外面有宫人小心翼翼地问。
夙锦说道:“不用了,立刻带我去见觞微龙皇便是。”
“是。”外面的人应着,夙锦感觉轿子快了许多。
恐怕不出半日,这宫里就要传扬开龙皇意欲另立凤后的事情,怕这觞微国的皇宫,也该起轩然大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