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才自明苏那里出来,见了淑妃多往她身上瞧了两眼。
皇后在前,淑妃自是要上前见礼,她出来时,皇后还未至。
故而不知皇后在贞观殿停留了一夜,只伪作闲适,见礼道:“臣妾见过皇后。”
郑宓知她心中急,也不耽搁她,道了一声免礼,正要走,却见淑妃面上憔悴,衣袍之上,有些褶皱。
二人擦肩而过时,郑宓低声道:“淑妃的衣衫乱了。”
淑妃一怔,想到什么,心道,疏忽了。又回头看去,皇后已走远了,她若有所思地停了会儿,身边的姑姑出声道:“娘娘?”
淑妃回神:“先回宫,一夜未眠,衣衫乱了,待本宫更衣梳洗,再去瞧明苏。”
紫宸殿中,皇帝写了一篇大字,兴致悠哉地命四名内侍拿起来,细细观赏。
他的书法着实精到,所写之字,堪称大家。朝里朝外,但凡见过皇帝亲笔的,无不赞叹,皇帝亦极得意于此。
他欣赏了好一会儿,笑问左右道:“这字如何?”
赵梁堆起了笑脸,赞道:“陛下这字,天下间无人能及了,小的惭愧,便是练上一千年一万年,也及不上陛下之万一。”
皇帝哈哈大笑:“这便是夸大其词了。”他又端详许久,道,“不过书法一道,也确实讲究天赋。”
他命人这幅字收起,送去装裱,外头进来了名宦官。
这宦官与寻常宦官不同,形体较为精壮。他名陈巢,近年来一直为皇帝打探消息。
赵梁见此人,眼神微微一闪,面上笑意如常。
陈巢先行了礼,皇帝见了他,命左右都退下了,只留下了赵梁,方问道:“淑妃在诗会待了一夜?”
陈巢答:“是,娘娘不曾中途离去。”
皇帝笑了一下:“看来明苏确实如太医所奏,只是风寒。”
赵梁顺势附和:“陛下天纵英明,太医哪儿敢虚言以对。”
皇帝一笑置之,踱步至御座后坐下了,忽想起什么,又问:“那淑妃离开诗会,可是立即去了贞观殿?”
“不曾……”陈巢回道,“淑妃娘娘回宫梳洗更衣后,方去了贞观殿。”
皇帝点了点头,宫妃无不看重容貌衣装,淑妃行了一夜诗会,自然疲惫,若是明苏无大碍,她该先回宫修整才是。
如此看来,确实只是风寒无疑了。皇帝满意,身子朝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
既已召了人来,他便干脆多问了几句:“明寅、明辰处,近日可有异常?”
“三皇子殿下拔了不少五皇子殿下安在他府上的暗装,五皇子殿下羞恼交加,又不占理,只得忍耐。”陈巢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