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止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注意着她,自然发觉她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在这支玫瑰花上。
他也看向手上的玫瑰,想通关键之后,顾为止的脸色也随之沉下来,复杂的看向陈写心时。
陈写心与他对视两秒后才慢条斯理的转开眼眸,没有一点的心虚。
顾为止觉得心堵,他巴巴的赶来看她的表演,巴巴的挑选玫瑰送她,又巴巴的又跟着来party,无非是想多看她两眼,多说几句话,结果她转头就将他送给他的花挑出来一支送给别的男人,还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顾为止捏着这朵玫瑰的手心再次收紧,血珠顺着花干滚落,无人发觉。
陈写心和顾为止不过对视几眼,可其中的火花四溅,就连吴祐都能感觉到。
既然是顾为止问话,他是得给这个面子,悠悠笑着说:“可陈写心也没有否认这不是给我的信。”
顾为止走到陈写心身边,垂眸看她侧脸:“是你送的吗?”
就算是按原计划进行,陈写心也不会承认这封信是自己写的,现在就更加不可能。
失去了演戏的心思,方才还在凹着美艳造型的陈写心一秒变得冷清起来,看吴祐的眼神也不那么柔和,整个人的浑身上下都透着敷衍:“信拿来。”
吴祐默不作声,好整以暇的打量她。
从她变脸这一瞬间开始,他才觉得事情有趣起来,这个陈写心好像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吴祐看顾为止,他显然也是护着这个女人的。
吴祐把信递给她,陈写心展开信,在顾为止身上看一圈,看到他西装口袋里夹着的钢笔,取下那支钢笔,在信上写下一行字。
她在靠近顾为止的地方垂眸认真的写着,顾为止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脸上。
她一缕发丝轻轻从肩上垂落,柔软了清冷的眉眼,顾为止看得有些失神,想伸手给她捋一捋的时候,陈写心抬眸,已经写完字站直身体,顾为止状似不经意的别开眼,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写心疑惑的看他,把信还给吴祐:“吴先生看看,这才是我的笔记。”
吴祐只是简单的过一眼:“我为什么要信?有可能你就是会写两种或者多种字体呢?”
他原本对这种见怪不怪的花瓶美人没什么兴趣,可察觉到陈写心对他的态度不一样后,他的心态就变了。
他突然想知道陈写心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他觉得她那双眼睛里也藏着像他一样的对这个世界的恨意,他们才是同一种人,物以类聚,人就应该以群分。
陈写心笑着将这份信拿回来又看几眼,仿佛在阅读上面的情话,看着看着,她突然笑出声,又将这封信朝吴祐扬了扬:“所以吴先生,你真觉得我像这封心上说的那样爱你?”
“你自己会信吗?”
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对待他,生怕触怒他的逆鳞,可陈写心的眼神却很直白,戳穿他心里一直不愿意面对的角落,在他本就腐烂的伤口浇上滚烫的熔浆,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笑。
她可真像他,他平时整人时不也是这副模样吗?简直像照镜子似的!
吴祐的眼神因为兴奋变得有些发红:“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只要是我认定的事,你又有什么办法?”
换句话说,他就是要定了陈写心,也整定了陈写心,她逃不掉!
顾为止正准备上前,陈写心手臂一拦,淡笑看着吴祐,优雅的俯身靠近他耳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幼年时候那场让你失去双腿的始作俑者是谁吗?”
她眼神一转,将在座众人看一圈,轻轻笑了笑,愈发的柔声细语:“他就在现场呢。”
那场车祸是吴祐噩梦的开始,也是一切不幸的源头,他恨那场车祸,当然也知道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想转移视线罢了。
“陈写心,我不得不提醒你,就算你有顾为止护着,但是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你应该明白!而且从今天开始,顾为止很有可能就护不了你了!”吴祐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带着对那场车祸的刻骨恨意。
他越是恨,陈写心才越高兴。
这些上辈子在她不幸人生里或多或少撒过盐的人,她就一个一个的拉进网里,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陈写心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然就来几个开胃菜,我说出两个关于吴家的秘密,你掂量掂量我可不可信?”
“说说看。”他想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陈写心说话的声音放低,别人根本听不见,但都很好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两人绝对不是在打情骂俏,而似乎是在商量什么,只看吴祐那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就可猜出。
陈写心说完最后一个秘密,侧眸看吴祐,其实所谓的秘密不过就是一些吴家不为人知的八卦,不过吴家人好面子,就算是八卦也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久而久之,就成了秘密。
可见许斜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瞒着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吴家好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哥都会团结一致的对付他,到时候许斜别说复仇,就是生存都是困难的。
陈写心之所以知道这些,当然也是因为上辈子真真正正的见证过吴家的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