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贵妃冷笑道:“坏事做尽自己都记不得了吧?”她留下一桩疑案,扬长而去。
谢罗依一脸的无辜撇撇嘴,只好等她来找茬了。
小桃和连翘相互搀扶着跟在谢罗依身后出了宫,离她们进宫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车外华灯初上,车内的三个人一身伤一身疲倦。
谢罗依握着小桃和连翘的手道:“害你们受苦了。”
小桃摇摇头:“小姐快别这么说,我和连翘都担心死了。”
小桃的伤势还好,连翘就比较重了。谢罗依从未想过才相识没多久的连翘能这样维护她,心里感动不已,但又怨她傻气,心太软落人以柄,没什么能力还要为她挡刀,差点送命。
“对不起娘娘,我没听你的话,差点害死大家。”连翘垂着头,内疚得两只手绞在一起。
“没事了。”谢罗依拍了拍她的手背,“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是被惦记上了,防不胜防,好在能全身而退。”
小桃也安慰她,这下弄得连翘内疚得快哭了:“你们别对我这么好……”
敢情她是从小没人对她好吗?
谢罗依怕她真的哭得稀里哗啦,故意板下面孔道:“你啊,以后长点脑子,先顾着自己,别没事瞎出头,懂吗?”
连翘抹了抹眼泪:“都怪连翘学艺不精,没发现那迷药是怎么弄上去的,害得娘娘着了她们的道。”
小桃道:“那毒药你为什么不下啊?如果你按计划撒上毒粉,我们就可以反将一军,全身而退了。”
谢罗依暗自点头,还是小桃明白她的意思,只要一个眼神,她就能想到她所想的,只是连翘没听她的,差点把大家都赔进去。
“对不起。”连翘垂下头,“我没想到她们那么坏,我还以为是,是娘娘多虑了。”
“小姐怎么可能多虑。”小桃叹了口气,跟在谢罗依身边久了,小时候这些女孩子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早一清二楚。
“别说连翘了,她也是医者仁心。”谢罗依见连翘难受愧疚,于心不忍。
不过这种不振作的样子可不行,她想了想又道:“没下毒这件事我不怪你,但你回去得好好想想,那毒是怎么下的?我在舞剑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两只仙鹤又是冲着我手中的木剑来的。木剑和古琴都有古怪,你要查清楚,往后我们可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
连翘郑重地点了点头,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是她的爱好之一,谢罗依就算不吩咐她也会去查清楚。
回到府中,天已经全黑了。本来死气沉沉的王府突然热闹起来,鱼安跟在谢罗依身后嘘寒问暖得不停,甚至激动得流下眼泪。
安排人手照顾受伤的小桃和连翘,谢罗依疲倦地回了御红院,问鱼安殿下可回府了,鱼安支支吾吾,在她发火前终于支吾出口,殿下回京了,可是没回府,昨夜差人来说,宿在了倚红楼。
鱼安战战兢兢地偷瞄着谢罗依的神色,真怕她突然暴起把火撒在自己头上。
可等了半天,谢罗依只是平静地挥挥手,叮嘱他要是殿下回来了无论多晚都要过来通报一声。
鱼安暗暗松了口气,越发同情她了,恭敬地道了声是,便轻手轻脚地慢慢地从厢房中退了出来,刚一出来就不小心撞在门口的止境身上。
“你怎么在这儿?”他捂着嘴轻声地说,一边说一边将他拉走。
“我来看看娘娘有没有发脾气。”止境很老实的交代了。
鱼安叉腰:“敢情你是来看热闹的?”
“不是。”止境道,“殿下在倚红楼心不在焉的,喝酒吃菜看跳舞听乐律就是不说话,红玉姑娘都没辙了。我就寻思着回来看看,有新情况就赶紧报告去。”
鱼安尖着嗓子嘿嘿一笑:“你小子倒是懂殿下的心思。”
止境谦虚道:“殿下的心思跟海底针一样,我只能靠自己机灵点,不然还得挨骂。”
鱼安一缩头,心想是啊,这两位可都不是好脾气的主,况且这两天还在吵架,还是机灵点,多做事少说话吧。
熬到子时过了,澹台成德这才醉醺醺地回了府,鱼安琢磨半晌还是跑去御红院回禀了谢罗依。里面没声音,他便叮嘱守夜的小丫头等王妃醒了就把殿下回府的消息告诉她,免得到时候第二天被骂。
其实两人在外面说话时,谢罗依在里面都听到了,一边腹诽着这么晚才回来,一边翻了个身,本来还想去看看他的,现在觉得还是睡觉最要紧,这两天她是心力憔悴,不比这位爷,芙蓉帐中度春宵。
迷迷瞪瞪得睡着,忽然觉得有人将自己揽进怀里,闭着眼挣扎了一会没用,又闭着眼嗅了嗅,这身上的味道似乎还挺熟悉的,只是带着一股酒气。她不悦地拿脚蹬他,想将他踹下床去。
那人被踹得闷哼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趴在耳边柔柔地道:“依依乖,好好睡。”
想想算了反正是他,她睡意正浓懒得睁眼,立刻放弃挣扎找周公下棋去了。
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洗漱完毕后问小丫头,小丫头说今早殿下找荔枝娘子用早膳去了。
谢罗依撇撇嘴,问到:“荔枝的风寒好了?”
小丫头回答:“娘子好了很多,我们今天见了觉得气色都不错呢。”
谢罗依点点头,抬脚就往怡和阁走,还没到院门口就看见从澹台成德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