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谢罗依夸张地捂着胸口,“荔枝还说昨晚我昏迷时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我们家里人下的毒手。说我要死了,你得去报仇。”
澹台成德:“……”
谢罗依又道:“当时我听着可生气了,心想你怎么就觉得我要死了呢,又怎么能平白冤枉了我家里人呢?但后来又听荔枝说众目睽睽下,你哭得很伤心。”
她伸出纤纤玉指,眼色中含着心疼,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
澹台成德不悦,这个荔枝怎地如此多嘴,也不知该说她是个忠仆呢还是个长舌妇。
他反握住她的手,她这是当真心疼了?
他半真半假地道:“这下你该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你了吧。”
谢罗依含笑看着他,言不由衷地点点头,他昨晚的那场表演已经在府里传遍了,问了荔枝又叫来小丫头们打听,东拼西凑她就猜出他是想利用自己的病掀水花,至于这水花要掀多大就不知道了。
这年头谁敢动真心谁就是傻子,还好他们两个谁都不傻。
不过经过如此这般折腾,大家都觉得临川王和王妃感情甚笃,但也看出来临川王是个莽撞无脑白长了岁数的憨王爷,不问青红皂白就能诬陷了亲家,结果啪啪打脸。
谢罗依顺势倒在他怀里,伸出一条手臂将他环住,这人腰身倒是很细,一丝多余的废肉都没有。她隔着衣服细细摩挲着,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不管怎么说得先摸清他是怎么想的。
澹台成德被她摸得很不自在,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将她拎起来,板着面孔道:“你想干什么?”
谢罗依一脸认真:“昨日错过了春宵,妾身怕殿下不高兴。”
澹台成德不高兴了:“本王在你眼中就是个纵欲的人?”
谢罗依嘻嘻笑道:“妾身知道殿下志在庙堂,看不上这小小的闺房之乐。”
澹台成德了然一笑,也不否认,将她搂进怀里:“我是想志在闺房的,可你现在这张脸让人提不起兴趣啊。”
这人说话还真直接,谢罗依也不尴尬:“那你还搂着我干嘛?”
澹台成德捏着她尖尖的小下巴:“既然你费尽心机挑逗,我总得给你个面子。”
说着就很禽兽地将她压入身下,不管不顾地去扯她的裙衫。
谢罗依浑身绷紧,下意识地推他:“我还在病中……”
感到她明显的抗拒,澹台成德停下手,盯着她的双眸,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孟谈异与她谈笑的亲昵样子,闷闷地道:“你们谢府很厚道,嫁进来一个妻还送了一个妾,本王的确该享受下齐人之福。”
说完他就作势要走,谢罗依也不拦着,还朝他挥挥手:“等妾身病好了,再来服侍殿下。”
他能这么快就走,就说明刚刚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澹台成德也笑着应了声好,可刚踏出屋子他的脸色就僵了,墙上的蔷薇花也瞬间褪了色。
自觉性
在孟谈异的细心调养下,两三天后谢罗依就能活蹦乱跳了,不过就这两三天的时间,她明显消瘦了下来,而京都被一场暴雨洗涤,狂风扫娇蕊,让初夏的天气在瞬间重新感到了早春的料峭。
天气变了,朝中也来了场不大不小的震荡,给事中桓让以蓄意谋害临川王妃的罪名被判流放崖州,家产查抄没库,妻妾子女没籍为奴。
桓让虽是个小小的给事中,却是皇帝的近臣,因其文采卓绝近年颇受皇帝器重,原以为皇帝会以王妃痊愈或证据不足等借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没想到最后竟然罚得如此重。
一时间朝中风向偏动,大多数人觉得皇帝还是念及手足之情,对如今唯一的兄弟爱护有加,说不定将来帝国政坛上冉冉的新星就是这位临川王。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时,谢罗依也没理由不高兴,她大病初愈虽然还有点苍白但因为有孟谈异的神药在,脸上的伤疤也在慢慢结痂,略施脂粉盖住后反而显出邻家女孩的清纯可爱。
谢罗依打点妥当,带着小桃、连翘就往客房走,边走边问:“殿下这几日有去看过荔枝吗?”
小桃道:“每日都去,在荔枝房中坐一会儿就走,听说也就是说说话吃吃茶,并未留宿。”
谢罗依道:“荔枝可有向你抱怨什么?”
小桃想了想道:“这倒没有。想必荔枝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存着争宠之心。”
谢罗依停下脚步,仰头望天:“我倒希望她过得好些,将来能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也好有个依靠。”
小桃只应了一声,自从谢罗依那日病中时说要让荔枝殉葬后,两人的感情就怪怪的,荔枝似乎很怕她,虽然每天都来请安但没事总躲着,就算见了面也没了以前的那种撒娇亲热了。
只有在一旁的连翘却觉得奇怪,不过她心思单纯,顺口就问了出来:“娘娘难道不担心荔枝娘子分了您的恩宠吗?”
这普天下的女人哪个不是以夫为天,就怕自己失掉恩宠。她在王府日久,常听府中的嬷嬷婆子们说些各家的后院闹剧,谢罗依的大度刷新了她的认知。
谢罗依转头看着她轻笑:“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将来必定会有许许多多的妾室,我身为正妃自然该大度些。”
“啊?”道理是没错,可是不吃醋的女人真的有吗?连翘没想到她竟然很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