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没有人能救的了你,放弃吧,这天罗地网本就是为你而设,看你战到筋疲力尽最后一刻老夫也是于心不忍,毕竟同僚一场,在你死后老夫定会禀告皇上说你死于流寇之手,至于什么刺杀你而嫁祸老夫的计谋老夫到时会负伤明志,证明老夫确有保你之心奈何流寇太过猖狂,你又手无缚鸡之力被误杀在所难免,你说可好?你放心,老夫绝不会将今夜之事说出去,你死后可继续保有万事名声,供后世瞻仰爱戴,而老夫则会替你完成遗志,好好侍奉皇上,至于这天下迟早是会乱的,你就不必操心了,反正你也看不到了。”宁浩冷笑说罢,脸色越沉。
朝夕心中大骇,抱紧白羽的手隐有颤抖,不敢置信宁浩说出的这番话。他说的话中指谁太过苍白,任谁都能听懂其中的意思。不可能是他,正如宁浩说的他不懂武功,这样傲视天下鄙睨众生的一个人,他要有武功为何要藏起来,世人皆不会对其有所争议,没有哪条律法上注明懂武的人就不能掌文官了啊!再说这个银面男子分明就是她在寻芳阁中挑衅的那个,若是他她不会认不出的。她爹不过是想寻个借口杀人罢了,何必非要赖到司夜离身上去呢。不,这或许是阴谋,那人本无缚鸡之力,此刻又身陷宁府,若她爹杀了人再伪造成是司夜离,朝中必定痛失良臣,然后再控制他借其力也未可知呢?她的想法也许太过疯狂,但她宁愿相信那个不可一世的冷面男人是真实的,毕竟他对她的厌恶和冷漠都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她,除非是她的身份。那她与宁浩呢,这个名义上的爹终究不是亲生的,她心里的天平偏颇了,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如此,爹请恕女儿不孝,不管他是谁女儿都要冒险赌一次,赌了也许是错的,但不赌就必定不会对。
“小羽,你躲在这里别动,姐姐有事要做,你千万别出来,万一出来被杀我可就把你狐狸皮扒了当衣服穿的。”朝夕警告的拍了拍狐狸头,将白羽往山洞中塞。
白羽呜咽了两声,耷拉着脑袋算是默认。主人您别这么小看我好吗?好歹我也是灵兽,有那么容易被杀吗?而且主人您想要我皮毛是什么意思,主人您不爱小羽了。呜呜……白羽蜷缩着小身子,将自己滚成一团球,它再也不喜欢主人了,主人就知道欺负它,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它要离家出走,出走……
白羽小朋友貌似对离家出走情有独钟,也不想想当初它就是闹着出走才会连主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但也好在它是跑到杜丽娘那边才会免遭一难,不然也该是黄沙裹身,尸骨无存了。如今又来这招,想是狐狸脑袋不记事,容易忘记伤痛。
朝夕捡了地上残落的刀,刀锋锐利,削铁如泥的寒刃上此刻布满了鲜血,她避开前方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毫不犹豫刺向她本是受伤的左手臂,一刀下去血流如注,结痂的伤口瞬间撕裂,疼的她浑身打了个哆嗦,满头冷汗如置身在寒冬中。拔下刀刃,任由鲜血浸染她雪白的亵衣,微风吹散她鬓角的碎发,她整个人因疼痛而苍白如纸,这手短时间内怕是好不了了,将来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但眼下她顾不了这许多。
她捂着受伤的手,狠狠掐着伤口,血从指缝中流出显得触目惊心。
“快来人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堂堂相国夫人你们也敢行刺,我爹可是镇守西凤的将军,谁给了你们雄心豹子胆,啊……”朝夕惊恐的尖叫。她这一番话既让靠近银面男子的府卫听到她的身份,又给他们错觉好让他们去救她。她怎么说都是宁浩的女儿,府卫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几个府卫听到喊叫声方要赶去,分神的瞬间已是一刀毙命,又似不敢相信又回过头去看身后之人,脚步与身体形成了反方向,呈怪异的姿势向地上倒去。
不过瞬间之事,银面男子就有了突围的时间,他自然也听到了朝夕的声音。与她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眸底深沉如谭,幽暗深黑,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银面将他全部的表情都藏起,唯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朝夕勾唇,笑容冷艳,从容镇定的气势如地狱走来的修罗,她一身亵衣褒裤丝毫无损她气质,她反手握剑,只身避入剑刃,将他手中的剑尖抵住自己咽喉。两人彼此身体紧贴着,她的气息撩人不断缠绕着他鼻翼间,她的头贴着他耳畔,两人身高不过差一个头,她吐出的气呵在他颈间,有种麻麻的感觉。
“听着,你只有挟持着我才有可能活着离开,我给你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但你记住有一天要偿还。”朝夕冷静诉说着,她若非这样说银面男子岂能放下戒心去相信她。
“好,一言为定。只是你既身为宁浩的女儿,又为何要忤逆他转而来帮我?”银面男子声音有种压抑的低沉,似暴风雨来临时骤变的天气令人抑郁的难受。
朝夕忍受着这好似烧伤的嗓子,心底却隐隐叹了口气。她其实是害怕听到银面男子说话的,她怕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怕自己好不容易催眠的内心会奔溃。如今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另一个人,她没有了顾忌,说话也能自如些,反正她也不认为帮了别人就是在害宁浩。宁浩于她来说虽有亲情,但她心中到底还有是非观念,他既帮着外人来坑害自己国家,这个小惩罚也不算过分。
“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想好怎么找我爹谈判,看是我这个女儿在他心中的分量重还是你的生死重要?我想你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也许会大些,否则你不会在我的安息香中动手脚。”
银面男子执剑的手抵着朝夕,一面拉着她后退,剑上染有血丝却非是她的,他虽握紧剑柄却并未用力。朝夕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唇角渐渐染上赞赏的笑意。她果然是猜到了,不过能这么快猜到并将事情联想到一起确实不笨,但至于她猜到哪步他猜不透,这是他在今晚最后的一步棋,没能想到她竟配合的如此好。
“大胆贼人,放了我女儿。”宁浩那边早有人过去通报说朝夕被抓,宁浩离的远此刻赶来看到朝夕染血的手臂和锐利的剑尖抵喉,不由摆手止住往前冲的府卫,府卫们看到他的手势果然都停了下来,其余黑衣人身边疯狂厮杀的惨烈景象也都顿住,戒备的退开些距离。
“你放我们走,她的命自然可以留下。”银面男子漠然道。
“不可能,你既然进的了这宁府,想要出去可就难如登天。”宁浩冷笑道。
银面男子剑尖再抵进一分,朝夕雪白的领口立刻就染了血。
“爹,放了他吧,他真的会杀了女儿的,您难道不要女儿了吗?我是您最宠爱的夕儿啊,您可就只有我这么个女儿,我若死了您还怎么去面对我死去的娘?”朝夕将触目惊心的手臂故意横放在胸前让宁浩看清楚。
“你的演技不错。”银面男子小声在朝夕耳畔夸赞道,换来朝夕的冷哼。
宁浩整个人一怔,僵硬在原地。似不敢置信又似在挣扎,表情狰狞,终哀叹一声,责备到:“夕儿,不是爹不想救你,可你又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司夜离……”
宁浩的话未说完被朝夕抢道:“女儿的夫君在房中歇息,爹休要胡说,莫非爹为了杀人要将女儿的夫君一起扯进来,连女儿一起杀吗?”她眼神淡定,口若悬河,一时竟把宁浩给说了下去。
“你会后悔的,他不值得……”宁浩愤怒盯着银面男子,身上气势却是没有了先前那样的强盛,似强弩之末做最后的挣扎。
“将军,这……”随着宁浩一起的旧部方要发言被他止住,待他沉思之际却听得府卫从后方奔来,气喘吁吁道:“禀告老爷,您的书房连着寝居走水了,火势强劲奴才们一时无法扑灭,需要增派人手。”
宁浩闻言面色难看之极,淬刀子般看着银面男子,银面男子这时反而不急不慢地回视着他,“让我的人先走。”他前面挟持着宁浩的女儿,后面又是猛火,宁浩腹背受敌,看他还能如何。
一时间局势颠倒,宁浩若放任着火势不管,不止会将整个宁府烧毁,在未杀了银面男子前极有可能就引来了段晏的御林军,这局棋他输了,没有反败的可能。
银面男子一个示意,他的人挥剑将离的近的府卫攻退后数尺,府卫们没有宁浩的命令一时不敢贸然下死手,只有被银面男子的同伙挨打的份。
“撤。”银面男子一掌打向朝夕后背,朝夕一个不稳往前扑,府卫们忙的去扶她哪里还顾的上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