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樽饮下,他见小令箭粉脸微醺,愈显娇柔可爱,胸中热浪不觉如泉水翻涌。
他划开水波,向她走去,眼眸中漫开炙灼的光亮,他伸出湿答答的手,隔着白袜握住她的秀足,带着挑衅的语气问,
“酒过三巡,为何我偏偏饮不醉?”
小令箭瞄见他嘴角噙笑、眼光狼化,心想怎么幼儿版的虞从舟竟这么早熟?三分醉意立刻消匿,她敏感地抽出脚,起身道,
“若真想醉,也不难。”
她一转身,绕出一道竹墙。小虞儿看不见她身影,好生落寞。他呆呆坐在池内,鼓着嘴、无奈地垂下眼睛。
池边悉悉索索,他睁开眼,看见小令箭斜倚在池岸上,玉白色衣裙垂入泉水中,浸湿了一半,随着温泉涌动,蕴透出青石的颜色。
而她左臂倚在石上,手腕轻转,玉指柔柔托在腮下。见他看得出神,故意得意一笑,右手轻扬,提起一只玲珑玉壶。
“这一壶方是真的传世好酒,浅尝即醉!”
她妩媚地笑着,下颌扬起,颈项勾勒出一条动人的曲线。她抬起右手,将那玉壶愈发提高,微微一倾,酒液如山间飞虹,淋漓而下,斜入她的双唇之间。
小虞儿只觉周身软腻,这真的是小令箭吗?明朗飞扬如她,亦能如此媚惑动人?
一巡饮罢,她撤低玉壶,手指轻撩,抹去唇边残滴道,“小虞儿,可愿一试?”
他眼神空洞,只是直直看着她,却旋即漾开了笑意,“当然,醉了你、我岂可独醒?”
他伸手接过那玉壶,仰面即饮。却哪知壶中全无酒味,一壶倒灌,反而似冰块沉肚,寒邪刺喉。他不禁浑身冷得一哆嗦,就连方才那几丝酒意也瞬间被冻结。
还未反应过来这壶“传世好酒”怎会如此淡薄寡味、冰寒冻人,只听小令箭娇声长笑,直笑得前仰后合,小手在水面拍扑着,溅起许多白色水花,清越扬声道,
“呵呵,省却一壶酒,凉却一壶冰!”
原来她方才转出墙外,是去盛了一壶雪山脆冰,却以“传世好酒”来诓他,教他饮冰镇酒,再难借酒痴颠。
谁知小虞儿不气不馁,把着那玉壶、愈发在池水中身影摇晃起来,大呼一声,“好酒,果然是好酒!烈得很!”
他又扬起玉壶,‘冰酒’似瀑,倾泻旖旎,洒入丹唇。他将融化的冰水一饮而尽,眼中弥漫醉魅之意,一个扑棱,竟扑到她面前,双臂将她团团揽住,醉笑着看着她说,
“陪卿醉卧千山雪,不乱卿心不辞冰!”
他醉得煞是逼真,小令箭一时怔得摸不清头脑,又听他重声喘息道,
“此间雪山当空,温泉当浴,美酒当歌,真是蓬莱一般的仙境!又怎能,独缺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