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都差点以为,这些人是反种族歧视的极端恐怖分子。
他们都被绑在一起,女人害怕地嘤嘤啜泣,男人也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偶尔有个血型方刚的年轻男人大声骂了句脏话,立刻就被持枪大汉一拳下去锤得满脸血。
旁边的红裙女人尖叫了一声,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面流泪一面祈祷着上帝的垂怜。
秦亦三人也被枪指着,跟他们绑在了一处。
仓库顶上一个垂吊的挂灯,随着外面吹来的风晃荡个不停,秦亦这才看清他们每个人的样子,跟自己一块来的中国男人就蹲在他旁边,全身深蓝色条纹的西装做工考究,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上衣口袋还插着一支精致的钢笔。
男人身形并不健硕,但也不显得瘦削,非常匀称,头发却留的比普通男人更长一些,斜垂着的刘海下,是一双冷漠至极的黑沉眼睛,被这样的眼睛盯上一眼,都仿佛能打出个寒颤来。
注意到秦亦的视线,男人转过头来望过去,面上神情除了阴霾看不出其他,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一样,平静阴沉地可怕。
&ldo;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rdo;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嘴唇蠕动地幅度也很小。
秦亦挪开目光,转移到那几个绑匪身上,不知何时仓库外又走进来一个黑人大汉,身材非常高大,目测身高有接近两米,穿着暗色的迷彩,腰间别着一把枪,他一进来,之前几个匪徒便立刻迎了上去,似乎以他为首的样子。
这个人带来了一个漆黑的大箱子,轻轻地放在桌上,动作很小心,他喝止了有人妄图开箱子的动作,严厉地骂了好几句。
虽然不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危险物品。
秦亦观察了好一会,发现他们对首领言行间相当的服从,分工明确又协调,压根不可能会发生那种分赃不均的内讧。
他暗自思考了一会,低声道:&ldo;像是个严密的组织,不是一般为了捞一票的绑匪,如果真是恐怖分子那就麻烦大了……&rdo;
男人眉心蹙起来,轻轻点了点头:&ldo;我原来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到了这里,我发觉我的想法大约出了点偏差。&rdo;
&ldo;……&rdo;秦亦听了这话瞬间无语,大哥,麻烦自恋也有个限度好么!
那人毫无自觉地接着道:&ldo;看来最近这里的局势又开始动荡了,我刚下飞机还在去酒店的路上就被绑了,这些人恐怕是从这我们的外国面孔来的,我以前有听说过非洲的恐怖分子袭击外国人以向当局示威,因为黑人的命无法引起政府的重视。很快他们应该就会有大动作,这里的警方是出了名的无能,我们想要获救,还是得靠自己。&rdo;
秦亦道:&ldo;我上车之前给我朋友拨了电话,如果他接了,应该能察觉异常,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等,那是什么?&rdo;
说话间,几个黑人大汉从外面搬进来一台电视和录像机,上面连着错综复杂的电线,很快,录像机和电视屏幕就对准了秦亦他们。
首领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桌上的大箱子,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个盒装物,上面绑着计时器、电线、平珠以及……炸药。
在目光触及炸药那一瞬间,秦亦乌沉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么大的分量,恐怕足以把这间仓库都给夷平了!
注意到了炸药的不仅是他,其他被绑来的受害者已经惊嚎了起来,有的人在大声叫骂,胆小的直接开始痛哭流涕,痛苦地好似上帝已经遗弃了他们。
&ldo;吵什么!再吵老子先送你们去见上帝!&rdo;持枪大汉怒喝一声,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其残酷和狰狞。
众人被这一枪骇得脸色发白,哭泣声也顿时小了很多。
见他们老实了,大汉才转过身继续和同伙说着话。
&ldo;他们,准备给政府直播我们的死亡现场……不幸被我猜中了。&rdo;男人突然道。
秦亦一愣:&ldo;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话?&rdo;
&ldo;只能听个大概,我以前来过非洲工作过好几次。&rdo;男人轻轻动了动手上的镣铐,&ldo;这手铐比正常的要薄,次货,这些恐怖分子看来并不那么专业。&rdo;
&ldo;……&rdo;秦亦突然很想问问这家伙怎么知道真的手铐是什么手感,不过考虑到两人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还是把种可能引起对方不快的问题咽了回去。
&ldo;喂,&rdo;秦亦低头想了想,冷静地道,&ldo;那么如果能搞到他们的枪,能把这次货打烂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