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胭道:“我不配药,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江瓒,你想我便在此处对你说吗?”
江瓒摇头:“聂夫人,你我终是男女有别。”
这“聂夫人”三字,就宛然一根尖锐的长刺,扎得人心窝子都疼,傅宝胭的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我……很快就不是聂夫人了,我想与你说几句话,也不可以了吗?”
江瓒转面,看了一眼傅宝胭,口吻冷淡:“聂夫人一日还是聂夫人,江瓒就不可能与聂夫人私下会面,若有话,便在这里说吧,若是见不得人之语,江瓒也不便听。”
傅宝胭咬唇,“江瓒,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怨我当年对你……”
顿了顿,她神色凄苦地道:“可我当年,却是有着诸多的不得已。我晓得现在同你说这些,你未必肯听,我只想你知道,我心里从没有过聂羽冲,等过几日,我成功和离,我……江瓒,你是还在等我是么?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教你再等下去了。”
她怀里抱着狗,说完这话,匆匆扭头就走,身影极快地消失在了太医院门庭之后,只剩下数从丹桂,轻摇慢曳,婆娑影动。
他的几位同僚见了,也忍不住朝他打趣:“人都说了,很快就和离了,是自由之身了,江大人你又何必如此无情。”
江瓒沉默不语。
又有人应和:“是呀,好歹话别说这么绝。江瓒,要不是知道你的脾气向来就是如此,我都真要以为你对那位夫人一点心思也没了呢,人说得也不错,你可不就一直在等着她回来么。”
江瓒的眉头拧成了结,看向说那话的一个同僚,那人见江瓒脸色肃然认真也不禁骇了一跳,再不敢多嘴,江瓒的嗓音清冷而沉静:“不是。我不是在等她。”
只是为了警示自己,当年,有多愚蠢罢了。
……
三日之后,昭明寺。
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只是烈日当空,令一路车马劳顿之人,稍感饥渴。
晏相的马车就跟在岳弯弯的身后,岳弯弯是第一次正面瞧见晏准,晏相一袭素色广袖长袍,两鬓宛若刀裁,眉若冷山,眸似寒江,瞧着就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岳弯弯听说过他的身世,知他也有诸多不易,想来能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应是没少吃过苦头的,因此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晏准徐步而来,朝岳弯弯施礼。
毕竟是当朝宰相,岳弯弯觉得自己是一个仅仅是凭借了腹中的孩儿就当了皇后的人,受这个大礼,心中不禁暗暗感到惭愧,忙道:“大人不必多礼。快开审了,咱们进吧。”
“诺。”
和离的案子是陛下金口玉言交给冷青檀的,今日在堂上,主审官员最大,晏相算是旁听,至于岳弯弯不便过多抛头露面,冷青檀替她另置了一方雅间,一角临墙,三面垂帘,里头设有瓜果清茶,纸扇丝绢,一应俱有。
冷青檀起身对晏准施礼:“下官昭明寺少卿冷青檀,拜见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