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岚抬眼,轻描淡写的凌厉将他钉在了原地,从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来一股惧意。
这个范岚……
不。
他好像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范岚不一样了,浑身的气场简直判若两人。
牧夭心大,当即吹了声口哨:“帅。”
青墨更惧,如果不是范岚那根头发还将他死死捆着,束缚住了他的大部分灵力,早就冲破封印逃了。
“你们知道什么!我心狠手辣,可他们又有多善良,我父母不过是参与了一场叛乱,就被灭了我们这一脉。他们立绛朱做族长,只不过是为了架空族长的势力,各自为王罢了,又比我们高尚多少。”
青墨眼圈发红,不知道是恨意还是难过,死死地盯着在场的人质问,好像在他眼里,那一场叛乱是替天行道。
白七说:“即使那些人不对,也不代表你的父母就是对的。”
青墨冷笑一声:“我父母不是对的,起码他们对得起涂山氏!他曾经是青丘的大祭司,誓愿代代守护涂山氏,结果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用完即扔?上一个族长忌惮我父亲的声望,将他赶去做守墓人,他就对得起我们吗!”
谢眠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肖山跟青羽玩儿的欢乐,要分给他苹果,还要教他烤红薯,被他看了一眼,缩到一边去了。
良久,范岚垂下眼,看着他:“如果你的父母叛乱成功,绛朱的族人你会怎么处理?”
青墨却突然不说话了。
“战败者,自然是要赶尽杀绝的,永绝后患。”范岚声线平静的说,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原本就冰凉的嗓音,此刻听来更是冷得令人发颤,一字一句都像是裹着冰冷的寒雾。
“范先生,甚久不见了,一向还好?”
突然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传来。带来是一股似有若无的腥臊味,没那么浓,可见是压抑过的。
空气突然变得发潮,就像功德殿里那种腐败发霉的气息,紧跟着声音落下,几人心神一凛,白七已经握住了怀里那个残破的乌木算盘。
一道人影也站在了阵法外围。
来人毕恭毕敬的朝范岚行了个礼。
范岚眼皮一掀,并未还礼,轻嗯了声:“能劳烦涂山氏的大祭司亲自来这里,有何贵干?”
他又是一行礼:“斗胆跟您讨个人情,把这孽畜让我带回青丘责罚。”
牧夭脾气大,一听这话就要炸,管他什么大祭司小祭司,她今天就不尊老了:“凭什么,这狗东西我们辛辛苦苦抓的,你说带走就带走?”
谢眠盯着老人,又偏头看了眼地上的青墨。
牧夭虽然是这么说,枪火却还是在青墨身上的,并没有对他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