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霄身上,姜谣体会过极致的温柔和包容。在她最无助又幼稚的时候,他把她捡了回去悉心教导,所以现在轮到她来千百倍回报他了。
她的身心,都是陆霄一个人的,一直一直。
陆霄伸手关了灯,姜谣这才想起来,小声道:“我想喝水……”
陆霄嗯了一声,又把灯打开,从床头柜上拿到矿泉水瓶,拧开瓶盖,递到姜谣唇边。
哪怕他眼睛已经快阖上,也只是安静地等着姜谣喝水,自自然然,并没有半分责怪。
姜谣喝完水,把空了一半的瓶子递还回去,陆霄又拧上瓶盖,把瓶子放好,再把灯关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身下大床的柔软陡然间凸显出来。
姜谣舔舔沾着几滴水珠的嘴唇,低声道:“哥哥对我真好。”
陆霄不作声,黑暗中只能听见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感受到压在她身上胳膊腿的重量。
那样安稳的感觉。
姜谣忍不住抿唇一笑,自己都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我知道你肯定又要笑我,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的睫毛上下扑闪,眼中隐隐含着泪光,声音低下来:“可是这点简单的温馨,是我渴求已久的,久觅不得的。”
就像一根小刺,一直扎在皮肤里,时间久了,几乎也感觉不到,但时不时地,还是会被微微刺痛一下,提醒她,她来自什么样的地方,经历过什么样的家人。
至少,换做她的母亲,是肯定会抱怨几句“为什么之前不说”“把灯关了又要喝水”之类的话的。哪怕并没有太多指责的意味,只是习惯了的语气,发泄下生活中诸多的不如意罢了。
姜谣也早就习惯了对此充耳不闻,实在烦了就呛声回去。
而现在,母亲已经长眠,但她却仿佛一直活在姜谣身边。
实实在在的,她给姜谣的影响,可能一辈子都磨灭不了,让她在不管幸福还是不幸的日日夜夜,都可以时不时想起,被小刺轻轻扎一下,感受着熟悉一如往昔的疼痛。
由奢入俭难,经历过陆霄这样的温柔,她再也不想过原来那种日子了。
尽管她知道,可能陆霄这样,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而已,但对姜谣来说,也是难得的渴望。
这是病,得治,所以姜谣觉得,她得长期服药。
陆霄就是她的药,近距离接触更有效的那种。
兴许是太累了,很快就听见了身边少年轻轻的呼噜声,响了一会儿,又转为安宁平和的呼吸声。
他的胳膊和腿都压着姜谣,沉甸甸的,但姜谣就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被喜欢的人掌控,实在是很美妙。
姜谣抱住陆霄的胳膊,感受着他的热量,愉快地闭上眼睛。
哪怕以前并没有和人上过床,但神奇的是,跟陆霄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如此自然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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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姜谣软声道,又顿了顿,下定了决心一样,“其实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