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坐在客厅赶稿的言半夏正在专心地构思,冷不丁收到宋心澄的短信,被反扣放在桌面震动的手机夏了一大跳。
宋心澄发了一张图片,她笑靥如花地挽着一脸严肃的司南星的胳膊。
[宋心澄]:今晚是我的欢送饭啦,学姐你没有来好可惜哦,我实习时间满120个小时了,谢谢这段时间学姐的照顾,我会想你的。
“你怕是会想我的——女朋友吧?”
言半夏心说,宋心澄和顾梓是在同一间补习社待过吗,怎么膈应人的方法一模一样,但她总觉得照片说不出的不自然,她放大了图片,在宋心澄手背边缘发现了一丁点儿异样。
宋心澄手背边缘的颜色并不属于司南星的衣服颜色,言半夏懒得跟比她年纪小的宋心澄计较,毫无波澜地打字回复了短信。
[言半夏]:下次抠图抠好点儿,虽然你已经辞职了,但以后工作也不要丢我们工作室的脸。
言半夏把手机重新反扣放在桌面,苦恼地盯着电脑屏幕,可惜连一个像样的构思都没能想出来。
眼前奇怪地黑了一瞬,言半夏顿觉胸闷想吐,她猛地撑住桌沿,心想她又没有蹲下再忽然站起来,怎么说头晕就头晕,而且视野变得扭曲,看什么都是一会儿逆时针转、一会儿顺时针转。
“该不会是视网膜那个洞影响吧……”言半夏痛苦地撑着头,没坚持多久就干脆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还是胸闷想吐。“我就熬了几天夜,不至于这么虚吧。”
不过言半夏忘了,她不仅连续熬夜好几天,早上着急出门还骗司南星吃了早餐,实际什么也没吃,为了提神,回到工作室附近还会买喝了就胃疼的咖啡。
她本来就有点低血糖,身子也虚,又不是十几岁的人,没有那么好的新陈代谢,哪里还经得起这些折腾,刚才还一个人吃了一盒豆腐,所以现在身子虚得她头晕了、难受了,只能平躺在床上才能减轻一点天旋地转的恶心感。
言半夏没拿手机,她扶着墙,恍恍惚惚地走到卧室,还不忘“节俭是美德”地关了客厅的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软绵绵的云朵,整个人都是飘的,视野好似来到一个疯狂扭曲的多维度空间。
司南星一直给言半夏发微信和打电话都没回复,回到公寓楼下看一眼她家又是关着灯的,以为她还没回家。
言半夏不停冒汗,手脚冰凉,如果举起双手还会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胸闷想吐的不适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饥饿感和非常熟悉的偏头痛。
她在黑暗里平躺着,因为看不清四周,听觉和触觉变得敏感,没由来地情绪低落。
言半夏盖着有点凉的被子,灵敏地听到司南星用指纹开门的声音,她想到刚才宋心澄发的照片,明知道是宋心澄故意抠图的,但她现在就是委屈了。
她一个人在冷冰冰的被窝里难受着,司南星倒好,和宋心澄一起吃欢送饭,还骗她说是合伙人开心请吃饭,现在回家了也不联系她。
言半夏彻底忘记了她的手机被她留在客厅的大长桌。
第32章
凌晨一点,司南星还是没能联系到言半夏,心说不对劲,赶紧去她家摁门铃,还是没有答复。
言半夏被偏头痛折磨得够呛,睡着了也不踏实,浅眠的她被门铃声惊醒了,呢喃着是谁大半夜在扰人清梦,她好不容易在边委屈、边怼司南星的碎碎念中睡着的。
“夏夏,你在家吗?”
“你个猪,在啦。”言半夏有气无力地回答,她还是有点晕,撑着床慢慢地坐起来,从卧室到大门的距离愣是被她蹒跚着走出了相隔银河的感觉,她开了客厅的灯,一眼就看到了被自己忽略在大长桌的手机,不禁为几个小时之前悲观厌世的自己感到有点羞耻。“你等我一下。”
言半夏越走越饿,越走越晕,挣扎着去翻出自己的医保卡,满身大汗地开了门。
“夏夏你在家啊!”司南星一个箭步上前,将言半夏用力抱住。“你干嘛不回微信又不听电话。”
“睡着啦,没看手机。”言半夏费劲地拍拍司南星箍着她的手臂,司南星要是再不松开她,她能直接在司南星的怀里晕过去。“你先松手,我透不过气。”
司南星稍稍拉开距离,低头吻住她惨白的有些凉的唇。“你是不是生病了?”
言半夏慢慢地点头,笑着问:“如果我现在让你送我去医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呀?”
言半夏在急诊昏昏欲睡地挂葡萄糖时,医生看了报告,跟司南星说言半夏的身体各项指数有点低,建议住院两天做一些详细检查。
司南星立即答应,随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等她回到急诊时,言半夏的睡姿从平躺变成侧躺,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好冷”,手背青筋尽显,痛苦地揪着被子,手臂留置针的位置被压出一片淤血。
言半夏忽然高烧,医生急忙过来添了退烧的吊瓶,解释说言半夏最近太累了,所以导致免疫力下降。
司南星帮言半夏翻过身子,让她平躺,方便输液,护士把吊瓶的药水推进去,她应该是不太舒服,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抬高另一只手想推开护士,司南星见到赶紧摁住她,轻声哄着,等护士走开,她又烦躁地去扯手腕的医院手环,还是被司南星温柔地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