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洲嘴上又否认了一句。
“那行,我先走了。”
“嗯。”
屋子里安静下来,梁鹤洲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犹豫片刻,到底没按下发送键。
骑着车回学校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又往燕惊秋的公寓方向走,到了大楼门口,往那边瞥了一眼,看见燕惊秋背着包走出来,程庭南走在他身边,两人说着什么。
燕惊秋抬起头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两人对视了几秒。
他没有停车,燕惊秋也没有喊他,或是跑过来找他。
这一眼,成了接下来近半个月里两人仅有的互动。
短信渐渐断了,有时两人在偶遇,也只当没看见对方,互相擦肩而过,偶尔有一两次,梁鹤洲发现燕惊秋来了操场,但他只在场边停留片刻,很快就和碰见的随便一个男女相携离开。
脚踝的伤虽然好了,但莫名其妙地,总是发疼。
相比于疼痛的长久,他的初恋,昙花一样,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要凋谢了。
十一月下旬,某天晚上,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梁鹤洲接到了燕惊秋的电话。
当时他还在上班,围裙上不小心被某个客人泼了酒,回到更衣室换衣服时,手机正好响起来。
晦暗的室内,屏幕上亮白的“燕惊秋”三个字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踌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躁动的乐声首先闯进耳朵,然后是燕惊秋口齿不清的声音。
“鹤洲,你来接我,我……嗝……我在上回那个酒吧,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你不来,我今天只能睡在这里了,鹤洲……”
燕惊秋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随即掐断了电话。
梁鹤洲闭了闭眼睛,耳边回想着他轻而软的囫囵醉话,穿上外套,找借口向经理请了假。
他打车去的酒吧,还隔着些距离就看见了蹲在门口的燕惊秋,穿着一件短袖,在冷风中蜷着身体发抖。
梁鹤洲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发现,以为是来搭讪的人,躲了几下后跌坐在地上,抬腿就要踹,大着舌头喊:“你谁啊!别碰我!我、我名花有主,你没机会了!”
他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时间分不清燕惊秋说这些话、做这样的举动是真心,还是刻意。
“燕惊秋,”他淡淡喊了一声,“你还要不要回家?”
燕惊秋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皱着眉说:“鹤洲,你怎么才来,我好冷,我的外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