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洲忽然想起程庭南钥匙扣上的长颈鹿羊毛毡,那挂件和燕惊秋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他霎时心虚起来,总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一个不能被任何人知晓的秘密。他有些无措,动了动身体,想要站起来离开,但被燕惊秋一把攥住了t恤。
“他不去,”燕惊秋眼睛盯着电视,心不在焉,“他今天休息,倒是你,你什么时候走?”
程庭南眼角浮着笑意,脸颊却很僵硬,说:“那我给你把床铺了就走。”
“不用,让鹤洲弄。”
“行,”程庭南把衣服和床单扔在沙发上,“我走了,有事随时打电话。”
“嗯。”
程庭南走出公寓,房门“嘭”的关上了。
第11章大狗
屋子里安静下来,电视里传出新闻主播板正的播音腔,至于播报了什么新闻,梁鹤洲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知道燕惊秋在看他,那双丹凤眼投射来的视线,仿佛被放大镜聚焦的阳光,渐渐点燃了他的耳朵。
他很不自在,搜寻着话题,问:“他……没事吗?”
燕惊秋伸了个懒腰,“谁?庭南?”
“嗯。”
“没事啊,我和他一直这样,怎么了?”
“没。”
燕惊秋点点头,说:“吃得好饱,你手艺不错嘛,你妈妈教的?”
他撩起衣服,孩子气地拍了拍肚子,两记轻而闷的可爱声响钻进梁鹤洲耳朵,他控制不住地低头看过去。
燕惊秋没有他预想中那么瘦,腹上有薄薄的肌肉痕迹,但此刻他蜷着身体,腰间便显出小小一团松垮而肥白的软肉来。
如果可以,好想摸一摸。
梁鹤洲不着边际地幻想着,眼神乱飘,干咳一声,说:“不是,自己学的,我妈妈很忙。”
“那你爸爸呢?”
梁鹤洲皱一皱眉。
就像沼泽里漂浮着的腐烂鱼虾,这个名字一经出现,便轻易挑起他的反感,他极不情愿承认,梁以材是他的父亲,是他和母亲的一切苦难的来源。
十岁以前,他们是一个和美的三口之家,家境甚至是优渥的,住着几百平的大平层公寓。梁以材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母亲是另一家小公司的文员。他衣食无忧,虽然比不上燕惊秋,但至少也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课余时间还跟着已经从国家足球队退休的球员学习踢球。